此刻，彼得山的东面山坡已沦为一片死寂的焦土。
曾经葱郁的林木、茂密的草丛尽数化为乌有，只余下焦黑扭曲的残骸与散落各处的动物焦炭。
凯撒缓缓抬起头。
视线所及，唯有白玉京所立的区域，依旧生机盎然。
那棵承载着圣人的树木青翠欲滴，枝叶舒展，仿佛刚才那焚山煮海的火焰从未存在过。
生与死，圣人与蝼蚁。
界限在此刻，竟是如此触目惊心，泾渭分明。
那立于树梢的身影，背负双手，龙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宛如云端之上俯瞰众生的神灵。
那居高临下投来的平静目光，却让凯撒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
重得仿佛要碾碎他的脊梁，重得让他心底连一丝反抗的火苗都难以燃起。
他索性放弃了挣扎，盘腿坐在滚烫的焦土上，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自嘲：“对我来说…九鼎…太重了。”
然而，这抹苦涩迅速被一种近乎疯狂的自信取代。
他猛地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挑衅的弧度道：“可九鼎再重，终究是凡间帝王之物，无法与即将降临的真神相提并论。”
“它并非神，只是域外天魔。”
白玉京面色平静道：“你是被谁转化成魔人？”
凯撒瞳孔骤然一缩。
圣人似乎知晓祂的降临？
这个认知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舞台剧的小丑。
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带着几分茫然道：“我不清楚。
只是三月十四日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看见了神降临在这个世界，祂选中我作为降临的帮手，赐予我长生不死。
许诺未来降临之时，将广袤的领土分给我，让我成为新的圣人！”
“祂要你如何回报？”
“祂说…我只需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即可。”
凯撒如实相告。
他并非蠢人，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长生种的转化已成事实，与其纠结其中的阴谋诡计，不如抓住这唯一能触及圣人宝座的机会。
毕竟，在正常途径下，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只是这看似触手可及的梦幻，已被证明不过是脆弱的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