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觉得废后是在异想天开,她让小松子盯着废后的动静,自己没有再费心,魏嬷嬷明里暗里地提醒过她,其余事再重要都抵不过她的身子,如今做好月子才是要紧的。
邰谙窈知道魏嬷嬷是为她好,自然听得进去。
等出了四月,邰谙窈才算是彻底解放,待能沐浴时,她整个人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一遭。
邰谙窈趴在浴桶时,绥锦替她拨着水,青丝飘散在水面上,热气氤氲着水雾,仿若透骨生香,她在合颐宫待了许久,人都好像养出了懒骨头,慵懒地靠在浴桶中,眉眼余着些许风情。
整个皇宫都在替她操心,她养得好,腹部的那点痕迹也淡得很快,待披上薄纱亵衣时,让人很难相信她刚从孕期出来。
出了净室时,邰谙窈不经意地瞧了眼铜镜中的女子,宫人跪在她脚跟替她整理着裙裾,她只需要伸开双手,其余的什么都不必管,自然都有人打理好,她换上了尚衣局新送来的青黛色宫装,她许久未曾穿这种修身的衣裳,腰带将腰肢勾勒出来,铜镜中的女子身姿玲珑,让她一时间还有点怔住。
绥锦也忙忙低下头,她声音有点含糊:
“辛苦娘娘了。”
往日她也期盼着娘娘能诞下子嗣,不是要延续血脉,而是她心底清楚,娘娘心底有心结,年少时不可得的亲情困了娘娘许久,她希望娘娘能彻底走出来。
但娘娘生产那日情景彻底吓坏了她,于绥锦而言,她再是期盼已久的小主子,也是比不得姑娘来得重要。
邰谙窈握了握她的手,她弯眸,不着痕迹地转移绥锦的注意力:
“坤宁宫收拾好了么?”
绥锦也收拾好心情,她笑着道:“娘娘放心,都按着您的喜好布置好了,奴婢还去看过,真是没有一处不妥当。”
这底下奴才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不敢怠慢。
合颐宫的东西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坤宁宫搬,邰谙窈也没有耽误,她正要乘仪仗前往坤宁宫,就听人来报,皇上来了。
邰谙窈愕然,她快步走出去,二重帘被宫人掀开,她和时瑾
初迎面撞上,她险些没停住脚,被人拉住,她才稳住身子,睁着一双眼眸抬起头:
“皇上,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低头,望了眼拉住她的手。
时瑾初也在看她,她今日穿着青黛色的云织锦缎裙,外罩一层鲛纱,发髻上簪了绒花,将人衬得灿若芙蕖,明眸皓齿,黛眉也是姣姣,轻抬眸时,仿佛和初入宫时没什么区别。
但细看下去,还是有区别的,她初入宫时刚经过长时间的车马劳顿,整个人都消瘦不堪,像是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而如今她脸上有红霞,杏眸轻弯,举手抬足间都透着矜贵,被他握着的指尖也泛着健康的粉白,格外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有人拉了他一下,对他的沉默有些许不满:
“臣妾和您说话呢。”
时瑾初轻啧了声,觉得这人真是脾气见涨,他颔首,言简意赅:“来接你。”
他知道她闲不住,一旦出了月子,必然会立刻选择搬到坤宁宫。
邰谙窈围着他转了一圈,时瑾初被她转得有点不自在,眯了眯眼眸,按住某人:
“转悠什么,晃得人眼疼。”
邰谙窈才不理会他这番话,她掩住唇,偷笑道:“皇上是一散早朝就来了么?”
她好像很得意。
让时瑾初有点看不惯,他否认:“没有。”
他仿若平静地移开视线,语气也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