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半夜三更,傅西流就睡在客房的沙发上,她一动,他也跟着醒了。
高大的身躯蜷在对他来说有些短小的沙发上,一条长腿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在她靠近的瞬间就睁开了眼。
不愧是精力旺盛的梁依山,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
“别睁眼。”她蹲着呢,戳了戳他的额头。
难得乖巧,也是不想再出岔子,傅西流闭上了眼睛,像还在梦里,呼吸均匀。
梁依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走回浴室洗澡。
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回来,看见傅西流坐了起来,懒懒的,追随着她进来的身影。
“好全了?那我走了。”说着,作势要起身。
动作间牵扯到头上未愈的伤口,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趁热打铁吧,梁依山随即开始计划着让他搬过来。
人在眼皮子底下,他能做的有限,她的操作空间就大了。
“搬过来,客房归你,”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头上缠着的纱布,又补充了一句,“我车钥匙在玄关抽屉里,你先开着。”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现在?”
“对,记得车还回来的时候内外都要做清洁。”心头微松,面上不动声色。
傅西流捏了捏眉心,行吧,顺着她来吧。
梁依山抵着拳头轻咳了声,转身走向主卧,留下一个干脆的背影。
第二天醒来时,家里一片寂静。
她走到客房门口,门虚掩着,推开,里面空无一人,沙发上的薄毯叠得整整齐齐。
玄关抽屉里的车钥匙不见了。
梁依山撇撇嘴,心里那点微妙的期待落空,很快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得转移下注意力。
拿起手机,她拨通了堂姐周扶星的电话。
“小山?这么早,怎么了?”
“二姐,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能不能帮我约下祈年姐,想和她一块吃个便饭。”
周扶星吸了口气,语气清醒了不少:“我知道了,这样吧,等会国贸见,一起逛个街,我也跟着。”
梁依山挺感激自家这些个姐妹,真有难事了该帮的都不推诿,平日里往来也密切,就连订做衣服,也会想到姐姐妹妹一起做了,很有旧时代大家族的味道。
收拾收拾奔着国贸去了,一见到庄祈年,她明媚地招呼:“祈年姐!”
“Izabella?”庄祈年似不确定她的名字。
“还是叫我中文名吧,和我姐一样叫我小山,把咱们关系叫得亲近点。”
庄祈年点头:“你那名字确实拗口,我还问扶星,你怎么起了这么个英文名呢,也太瑞典了。”
周扶星揽着她,三人走一块:“她在那边待过,和你弟弟一样,手上有支基金会。”
“那名下的公司也是?”
梁依山笑笑:“确实是基金会在法律层面上拥有公司。”
“其实你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小山你是家人都在外边是吗?”
“对,她家国内就她一个,除去梁家经营的蓝枢海运啊,千万别说我挑拨离间,我真是被我老公他们家搞怕了。”
“你这话跟我们说说也就算了,”庄祈年叹气,又对梁依山道,“你以后要开公司,可以问下我,我这边走合资也不麻烦。”
“暂时没这个想法,最近在烦安芮的事,安芮家里以前是搞奢侈品进出口的,祈年姐应该知道,她现在在A国,想在自由港建立一支文化遗产基金会,搞成个独立资产池,就是缺了点。”
庄祈年笑笑:“咱们今天到底是逛街的还是谈生意的,B国银行多,投资也拉不到我们这边吧?”
梁依山连忙摆手:“哪里的话,我又不是上祈年姐你这里打秋风,她也不需要主动融资,是有几家私人银行的信托部要求合作,但是其中有一家来自I国的她摸不清底,才问到我这边,我一想,这是祈年姐的专业,还不如托您打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