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过了——”
那头传来胸腔摩擦地板的沙沙声,小孩果真又钻在床底下摸索起来。
听林诺讲校园生活的时候,地球方面的情报网发来一份新的密报。
奥利弗家族似乎在林诺夺冠时,就已经有退出本届竞选、乃至未来竞选的意图了,现在正在考虑往商业方向发展。
不是出于政治意图的拉拢行为。
恺撒的义眼眯起,落下浓重的阴翳。
……那么接近林诺,只可能是因为私人愿望了。
对前者,他只会嘲讽对方愚蠢,或许还会悠闲笑看对方如何碰壁。
对后者——那就真未必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曾告诉过我,你跟同班的alpha起过冲突。”
他和缓地说,“现在主动当你陪练的同学,是其中一员吗?”
林诺还在床底下找衣服,鼻尖上沾了点灰。
他很诚实地回:“是的。不过奥利奥说,那天他们去欺负我的前室友时,他没参与,因为觉得是我在训练场打赢了他,要找也是来找我,找别人麻烦没意思。不管怎么说,这点还挺……”
他本来想说“算他有种”,但性格使然,没法很直白地讲好话。
一个词在嘴巴里绕来绕去,出来后就变成了:
“一般般吧,也不怎么样……我不太喜欢他。”
恺撒在那头听着,唇角的笑意更淡。
他当然清楚林诺的话该怎样听。
如果林诺说“喜欢”“不错”“还行”,就代表他兴趣缺缺,只是在敷衍;
但林诺如果说“不喜欢”“不要”“一般般”,那就意味着颇高的评价。
“我不太清楚你的想法。”
银发男人说,“但我一般不会轻易原谅伤害过我的人。无论故意与否,无论程度轻重。”
夜晚林诺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麦,本来都已经要在恺撒念诗的声音中睡着了。
睡意朦胧中,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
他从鼻腔里轻轻地“唔?”了一声,眼皮打着架,努力睁开一点。
“是不是最近太孤独了?林诺。”
恺撒很有耐心,所以语速也不疾不徐。
嗓音低沉沙哑,从安全屋的黑暗里,慢慢渗透进林诺的大脑。
“但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其实在你的世界里,也不需要太多不相干的人。你觉得呢?”
林诺困得迷迷糊糊了,但大脑的某块地方还是清醒的。
他没有反驳恺撒有关原谅敌人的说法,只是嘟囔着顶他嘴:
“长官嘴巴里说在我身边,实际飞得比谁都远,每次还拒接我的通讯。”
“抱歉,成年人的世界总有很多身不由己……但你也不会认真怪罪我的,对不对?刚刚读到哪一段了?”
“我记不得了……”
林诺嘴巴还在翕动,长睫已经缓慢垂落。
呼吸声绵长平稳,全部钻进另一端男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