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重新轰鸣起来，如同鑫源厂重新跳动的心脏。工人们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对李威的敬佩，重新投入到紧张的生产中。
王厂长看着恢复运转的生产线，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正在清理工具的李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亲切和器重：“李威，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厂子这次就真栽了！”
李威接过水，道了声谢，脸上并没有太多得意之色：“厂长，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分内的事？你这可是救了厂的命！”王厂长感慨地摇头，随即压低声音，郑重承诺，“你放心，你的功劳，厂里绝不会忘记！等这批订单顺利交付，除了应有的奖金，你这个副组长……我看可以首接转正！不，技术科副科长的位置，我看也迟早是你的！”
这是明确的未来许诺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和技术员听了，眼神复杂，有羡慕，有认可，却再无一人敢不服。李威用实实在在的能力，赢得了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谢谢厂长栽培，我会继续努力。”李威宠辱不惊地点点头。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这时，厂办主任匆匆走过来，神色有些紧张，附在王厂长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厂长脸色一肃，立刻对李威说：“李威，先别忙了，跟我去一趟小会议室。凌总……要见你。”
凌总要见他？
李威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放下工具，简单整理了一下沾满油污的工装，便跟着王厂长离开了车间。
小会议室内，凌雪独自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窗外斜阳的光线勾勒出她清冷完美的侧影，与这间简陋的会议室格格不入。
王厂长陪着笑将李威引进来，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李威能闻到空气中那缕熟悉的、清冽的冷香。他站在门口，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凌总。”
凌雪抬起眼眸，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他依旧穿着那身沾着油污的蓝色工装，脸上甚至还带着刚才维修时蹭上的黑灰，显得有些狼狈。但偏偏是这份狼狈，衬得他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沉静，没有丝毫闪躲。
“坐。”凌雪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听不出情绪。
李威依言坐下，腰背挺首，静静等待对方开口。
短暂的沉默后，凌雪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看了你刚才处理故障的过程。很果断，也很专业。”
“凌总过奖，只是碰巧了解一些。”李威回答得谦逊。
“碰巧？”凌雪微微挑眉，那双洞察人心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一切伪装，“王厂长把你之前提出模具改进方案的事情也汇报了。一次是碰巧，两次，就是能力。”
李威没有接话，他知道凌雪还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