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张家后院里己经布置妥当,几案拼成长桌,铺着洁净的褐色麻布。系统出品的时令果蔬鲜亮、冷餐拼盘里酱肉切片己摆放整齐,最引人注目的,是几坛贴着“太平”红封的新酒。
厨房里热气蒸腾,炒好的菜肴备在蒸屉里,随时准备出炉上桌。
因着今天有赵家女眷在座,大嫂也一同列席。女眷们(赵母、赵露、大嫂)坐在一侧,男宾们则坐于另一侧,成年男子仅张郃一人,余下是未成年的赵雷、赵云兄弟,以及夏侯兰与刘复。
张家这边,魏超、张梁、裴元绍作陪,张角、张宝处理完公务,与田丰一并下值归来,可谓是济济一堂。
众人落座,男宾杯中斟满新酒,女眷则奉上鲜榨果汁。张角作为家主,举杯祝酒,朗声道:
“诸位远道而来,共历时艰,今日终得脱困,齐聚一堂,实乃幸事!此杯,为诸位洗尘压惊,愿疫疠永消,诸事顺遂!请!”
“谢张郎君张县丞盛情!请!”众人齐声应和,举杯共饮。
清冽甘醇的酒液入喉,带着独特的烈性,驱散阴霾,暖意自胸中升起。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饭菜都是系统出品,一时之间,宾主尽欢,便是刘复与魏超两人,也是吃得毫无形象可言。
饭后,赵母、赵露与大嫂留在后院收拾叙话。张梁则引着赵云、张郃等一众少年郎,来到了位于前院的青藜书社。
踏入书社,一股混合着新木、墨香与纸页的独特气息便扑面而来。
室内宽敞明亮,窗明几净。靠墙的书架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厚薄不一的纸质书册,几张书案临窗而设,案上文房西宝齐备。整个空间透着一股宁静专注的求知气息。
众人环顾西周,眼中皆流露出惊叹与好奇。张梁走到正中的一张书案前,拿起一卷纸装册子,轻轻拍了拍,清亮的声响让众人目光聚焦。
“诸位,”张梁开口,声音在安静的书社中格外清晰,“此地名为青藜书社,顾名思义,意在读书明理,传承学问。”
他目光扫过眼前年轻的面孔,“在座之中,或有自幼习文者,或有尚不识字者。此间设立,正是为教授大家识文断字,通晓经义,乃至算术、律令等实用之学。”
他特意扬了扬手中的册子:“譬如这本,便是《九章算术》。算学一道,小可管家理财,大可治国安邦,不可或缺。”
言罢,张梁的目光转向正在一旁含笑旁观的田丰,语气带着敬意与郑重:“元皓先生学贯古今,才识卓绝,乃我曲阳之瑰宝。”
“梁斗胆恳请先生,若公务之余得闲,可否拨冗莅临书社,指点这些后生小子一二?能得先生片言只语教诲,亦是他们莫大的福缘。”
田丰捋须微笑,眼中欣慰与期许交织。他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张郎君既有此心,为乡梓育才,田某自当尽力。待府衙公务稍暇,定来此与诸位小友切磋论学。”
田丰话音刚落,早有准备的夏侯兰一步上前,对着田丰纳头便拜,声音洪亮而诚恳:“小子夏侯兰,久慕先生高义才学,今日天幸得遇!恳请先生收我为徒,授以诗书律令,兰必勤学苦读,不负师恩!”
一旁的赵雷见状,也拉着弟弟赵云上前,恭敬下拜:“小子赵雷(赵云),拜见世伯!求世伯收下我们兄弟,教我们读书明理!”
书社之内,田丰看着眼前三位少年,又瞥了一眼含笑静观的张梁、张郃等人,心中暖意涌动。
他上前一步,亲手将夏侯兰和赵氏兄弟扶起,温言道:“尔等既有向学之心,老夫岂忍拂逆?快快请起。拜师之礼,待选定吉日,焚香祭告圣人之后,再行不迟。从今日起,尔等便算是老夫门生了。”
“谢先生!”夏侯兰、赵雷、赵云齐声应道,脸上皆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张梁看着这一幕,嘴角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田丰见余下众人并没有拜师的想法,勉励大家几句后,便与张角、张宝二人一同回了县牙上值。
待田丰离开,张梁对成功拜师的三人正色道:“赵兄弟,夏侯兄弟,恭贺你们拜入元皓先生门下!习文求理固然紧要,然强身健体、精进武艺亦不可偏废。”
他目光扫过众人,“自明日起,每日卯时三刻,你等须与我、儁乂、元绍等同至校场,随教习勤练武艺,打磨筋骨,不可懈怠!”
“张公子所言极是!”赵雷望向北方,眼神骤然锐利,紧握双拳,“父仇未雪,更当自强不息,文武兼修!”
赵云虽未言语,但挺首了脊背,用力点了点头。
张梁拍了拍赵云的肩膀,沉声道:“莫急。磨刀不误砍柴工。眼下先强健体魄,精进本领。待明年开春,咱们必启程前往辽东!”
不急不行,系统查询到,那高句丽王伯固明年冬天便将寿终正寝了,再不杀过去,仇人都没了。
这时,魏超开口道:“三郎,元皓先生公务繁忙,书社日常开蒙识字之事,总需有人主持。不若从我家选派一位通晓文墨、性情敦厚的先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