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欲哭无泪,这人方才明明还只是因为他亲吻了脸颊就手足无措,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又变得这么凶了。 一个吻竟是不能满足了。 “我们以前也没有什么。” 沈玉竹伸手拽他的胳膊,拓跋苍木的手臂纹丝不动,打定主意了不会就这么放他离开。 不仅如此,拓跋苍木轻轻松松地就单手抱着他的腰身往榻上带。 “拓跋苍木,你先松开我。”沈玉竹想到从前拓跋苍木亲起来不要命的样子,唇角下意识开始隐隐作痛。 这人就是狗变的!他才不要和现在什么记忆也没有一点都不懂得温柔的人做什么! “不松。” 拓跋苍木的嗓音里带着笑意,说话的时候还使坏地将沈玉竹的腰身往上面抛了抛。 这下子沈玉竹就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不敢再乱动。 沈玉竹被拓跋苍木放到榻上,被子掀起来盖在他的身上时他一愣。 拓跋苍木瞧着他呆愣的模样可爱,忍不住手欠地用手指戳了戳沈玉竹的脸颊。 “殿下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难道是以为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拓跋苍木笑着侧身躺在一旁,“殿下不是近几日都没有睡好么,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 拓跋苍木看着沈玉竹眨巴着眼睛看他,心尖发烫,将脑袋凑近。 “殿下还睁着眼,是不是其实很期待我会做些什么?” 沈玉竹无语地斜他一眼,想要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腰上的胳膊一直都禁锢着他。 “你这样搂着我让我怎么睡?”尤其这人的胳膊也死沉死沉的。 沈玉竹嫌弃地用手推他,想让拓跋苍木离他远些。 拓跋苍木不仅没有后退,还将沈玉竹整个人都扣在怀中。 “这样睡吧,我想抱着殿下。” “好热,我不要你抱着。” 沈玉竹被他抱了一会儿就不愿意了,拓跋苍木就跟个火炉子似的,沈玉竹挣扎了一下。 他身子娇气,怕热,以往在宫中临近夏天的时候,柳青总会早早地为他取些冰块来。 沈玉竹话音刚落,就感觉腰带一松,外衣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某人脱了下来。 “你做什么?”沈玉竹警惕地看着拓跋苍木。 拓跋苍木将碍事的衣服随手挂在一旁,语气自然道,“殿下不是说热么?脱了衣服就不热了。” 他就跟哄小孩似的,趁沈玉竹还未回神的时候将人立即脱得只剩下一层雪白的亵衣。 沈玉竹见拓跋苍木不老实的手还要伸向他的衣襟,当即一把拍开。 “你离我远些就不热了,不许再给我脱了。” 他暂时还做不到和清醒时候的拓跋苍木坦诚相待。 以防拓跋苍木不听话,沈玉竹默默地往后挪了挪,还没挪几下就又被他扣着腰身捉了回去。 “殿下躲什么?”拓跋苍木笑眯眯地盯着沈玉竹看,把沈玉竹心里看得发毛。 “殿下,我现在相信你与从前的我什么也没做过了,被你用这么一双眼睛看着,谁能忍心不听殿下的话。” 拓跋苍木说着不会做什么,在沈玉竹意识模糊的时候,分明感觉到有人在轻轻舔咬他的唇。 不过最后也只是好像万般珍惜地轻轻一吻。 “睡吧,殿下。” * 沈玉竹醒来的时候,帐篷里一片漆黑,身旁的拓跋苍木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他这是睡了多久了? 沈玉竹坐起身,手指揉捏着眉心,自觉清醒些后就穿上衣服出了帐篷。 都怪拓跋苍木,被他这么抱着睡了一觉,醒来都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沈玉竹看着周围寂静无声的帐篷,现在折腾沐浴恐怕会打扰到旁人。 他记得之前柳青对他提起过,部落不远处有一潭冷池。 只是沈玉竹素来不喜与旁人共浴,便一直未去。 这会儿正好四下无人,沈玉竹回到帐篷里拿了套换洗的干净衣裳往冷池的方向走了过去。 * “朔风!别去逮野兔了!这四周的野兔都快被你逮光了!” 拓跋苍木看着眼前撒欢奔向野兔的大白狗,无奈地喝斥一声。 朔风兴奋得很,就要扑过去时突然听到主人的话,爪子一收,只得无奈地放过了那只看起来灰灰胖胖的兔子。 突然,朔风在风里像是嗅闻到了什么气息,又开始另一处方向跑去。 拓跋苍木以为它是发现了什么猎物,当即骑马跟上。 眼前是一片树林,拓跋苍木翻身下马,将马留在林子外,背着长刀就与朔风走进。 “哗哗哗——” 拓跋苍木没走一会儿后就听见了细微的水声,什么动静? 拓跋苍木看着朔风还在往那处方向跑,当即捡起一块石子砸在它前面的泥地上示意它停下。 朔风委屈巴巴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主人,尾巴摇得快要飞起来。 拓跋苍木眉头紧皱,这不像是朔风平日里捕猎的机警状态,他嫌弃地看了朔风一眼,怎么觉得这狗变傻了? 拓跋苍木用手示意朔风就乖乖呆在这里等着,他则踩着枯叶向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越向树林深处走,水声越近。 月色下,林中的一切都仿若蒙上了一层纱雾。 拓跋苍木拂过遮挡在眼前的树叶。 眼前是一片池水,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背对着拓跋苍木靠在池边的石壁旁。 拓跋苍木眼神一凝,他曾在沈玉竹睡梦时用指尖一寸寸丈量过对方的全身,又怎么会认不出这道熟悉的身影? 他看向水池旁边堆叠的衣物,殿下是在这里……沐浴。 这个意识让拓跋苍木顿时心脏鼓噪起来,他定了定飘忽的心神,抬步向池边走去。 沈玉竹正拢住他湿润的长发扶到一旁,低头时在月色下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水波荡漾的柔光仿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拓跋苍木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拓跋苍木本想不惊动对方,结果神思荡漾之时脚下一个没注意就踩到了枯枝。 “咔嚓。” 这一声响在安静的丛林里格外引人注意。 * 沈玉竹转身就对上了拓跋苍木幽蓝的眼睛。 他下意识就将身子往池子里沉了沉,结果脚下踩到了池底石壁上的青苔,当即身形不稳地就往水里跌去。 “咳咳……” 沈玉竹跌落在水里时被迫呛了几口水,还没等他站稳,就听见一声水声响起,拓跋苍木带着他的腰身将他托了起来。 “殿下你没事吧?” 沈玉竹浑身都湿漉漉的,水珠顺着眉眼间往下滑落到锁骨,溢满地水又蜿蜒而下地流向了更深处。 沈玉竹抬眼就注意到拓跋苍木逐渐幽暗的眼神,他脸颊发烫,慌忙用手捂住拓跋苍木的眼睛。 “不许看我,你松手,我去岸边穿衣裳。” 拓跋苍木应了一声,稳稳地抱着沈玉竹往岸边走去,“我不看,殿下快些穿上,不要着凉了。” “那你先背过身去。”沈玉竹看见拓跋苍木依言转身后,就弯腰捡起石上的衣裳。 可惜情急时人总会乱中出错,沈玉竹也不例外。 池边的地面上仍旧遍布青苔,沈玉竹赤着的脚心一滑,低呼一声就要往池子里摔去。 一直注意着身后动静的拓跋苍木连忙转身上前扶住他的腰身。 这下子比在池子里还看得更加清楚。 沈玉竹脸颊红得快要滴血,伸手推开他,“你、你什么也没有看到!” “……嗯。” 什么都看到了的拓跋苍木为了哄人,只得沉声应道。 深觉丢了大脸的沈玉竹这下子再不敢慌乱,小心翼翼地换上衣服后就要匆匆离开。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待会儿再出来。” 沈玉竹在拓跋苍木面前向来不讲理,他捂着发烫的脸颊就快步离开了池边。 拓跋苍木站在原地,眯眼看着月色下匆匆离开的纤弱身影。 他低头嗅闻指尖的水渍,好香。 拓跋苍木低低地笑了一声,殿下当真是了解他,若是不及时制止,他不一定能忍住不做些什么。 他身上的衣物方才从池子里去了一遭,现在湿淋淋地往下淌着水。 拓跋苍木轻啧一声,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搭在肩上,估摸着沈玉竹快走出林子了这才抬步跟上。 * 沈玉竹刚走到丛林边就险些被一只蹿出的白色影子扑倒。 “朔风!” 沈玉竹手上被朔风热情地舔了两道湿痕,想到朔风之所以在这里的缘故,沈玉竹就又压下唇角。 他为何总是会在拓跋苍木面前丢人?还不着寸缕…… 想到拓跋苍木方才像是想要将他吃掉的眼神,自觉不能再深想下去沈玉竹拍拍朔风的脑袋。 “走吧,我带你回去,咱们不等他。”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拓跋苍木那恼人的声音。 “殿下为何不等我?” 沈玉竹转头就看见拓跋苍木赤着上身走出,他的眼神掠过对方蜜色的肌肤,侧头轻咳一声。 “你怎么……不好好穿上衣服?” 拓跋苍木低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朔风一眼后,朔风就委委屈屈地从沈玉竹身边离开。 这点眉眼官司偏着头的沈玉竹并未注意,他只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身体靠近。 沈玉竹刚想往外走几步时,他的肩膀就被拓跋苍木用手自然而然地揽住。 拓跋苍木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对他笑着道,“既然碰见了,那殿下就与我一同回去,这夜间的草原可是有狼群出没。” 沈玉竹无奈地靠在他身侧,“你不是从前说过,我身上有你的气息的话,北狄狼群就不会伤害我么?” 如今的拓跋苍木自然是不记得他说过这话,但这不妨碍他弯腰,在沈玉竹的唇上咬了一口。 “唔!” 趁着人还没推拒,拓跋苍木又忍不住舔了舔。 被咬了一口的沈玉竹用手捂着嘴瞪他,这狗崽子,定然是咬破了。 拓跋苍木哑声笑道,伸舌舔了舔虎牙尖,“这样气息就更浓了。” “殿下别生气,总得让我止一下心里的痒意,”拓跋苍木低头,额头抵着他,“否则遭罪的,还是殿下。” 沈玉竹覆在唇上的手被他拿开,腰身抵在树干旁,在树丛的遮掩下被拓跋苍木一下下地抵着鼻尖亲咬。 沈玉竹的眼眸蒙上一层湿润的水雾,手指揪着他的发辫发泄似的扯了扯。 “你欺负我,你亲得我好疼。” 拓跋苍木听着这告状似的软调,又忍不住低头探入,这次放轻了些,带着诱哄的意味。 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是第一次接吻,刚才难免急切了些。 担心沈玉竹靠着树干会疼,又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很久之后,餍足的拓跋苍木混蛋地点头承认。 “嗯,我欺负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