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内的凝重尚未散去，又一名探子踉跄闯入，甲胄上的血痕比先前更甚：“女帝陛下！灵池秘境……再次遭魔族突袭，对方兵力远超上次，像是有备而来！”
“岂有此理！”萧璃月猛地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案几，砚台坠地碎裂，墨汁溅在金砖上，如同一朵朵炸开的黑花，“刚灭了夜殇，又来作祟，当我凌霄城是软柿子不成？”她看向林云，眼中怒火翻腾，“林云，你即刻回灵池秘境！苏砚，你率五千精锐随行，务必守住秘境，查清魔族动向！”
“是！”林云与苏砚齐声领命。
转身离去时，林云心头却掠过一丝异样——魅幽瞳刚借夜璃之身掌权，此刻突袭灵池，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他忽然想起魅幽瞳那怨毒却又带着算计的眼神，一个念头悄然浮现：这女魔皇，莫不是故意搅局，想借魔族之手帮自己摆脱萧璃月姐妹的束缚？
这般想着，他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走到殿外时，见苏砚正清点队伍，便笑着凑上前。
马蹄踏碎晨露，五千禁军的甲胄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林云勒住缰绳，侧头看向身侧的苏砚，忽然扬唇一笑：“苏长老，咱们的赌约，该不会真忘了吧？”
苏砚正催马赶路，闻言猛地一怔，随即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还装傻？”林云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上次在校场，你说我若活不过三个月，被女帝陛下摘了脑袋，便算你赢；
可若是我活下来，还能让女帝陛下对我改观……”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苏砚渐红的耳根，
“你便要做我林云的奴婢，端茶倒水，做牛做马，随我差遣。这话，苏长老不会不认吧？”
“你！”苏砚又气又窘，勒得马缰咯吱作响，“那不过是随口戏言，当不得真！”她怎么会忘？
当时见林云与女帝针锋相对，又听闻他与萧璃梦关系匪浅，只当他活不过半年，才赌气说了那句玩笑话，没成想短短数月，竟真让他逆转了局面，连女帝都对他另眼相看。
“戏言？”林云故作惊讶，放慢了马速，与她并肩而行，“苏长老可是凌霄城的老人，一言九鼎的人物，怎能出尔反尔？再说了，当时那么多禁军在场，可都听见了。”
苏砚又气又急，偏偏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她偷眼看向林云，见他嘴角噙着笑，眼神里却没有恶意，倒像是真的在玩笑，心头的火气才消了些：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女帝竟会对他动了心思，还说出那般“共享”的话来？
“不管想到想不到，赌约总是作数的。”林云笑出声，“放心，我林云还没那么霸道。真要你做奴婢，女帝陛下第一个不答应。”
他话锋一转，语气正经了些，“不过那顿酒，苏长老总赖不掉吧？”
苏砚这才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等退了魔族，醉仙楼的酒，管够。”她忽然想起什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让女帝陛下……”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却满眼都是探究。
林云但笑不语，催马向前：“这你就别管了。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应对魔族吧——听说这次带队的，是‘夜璃’。”
提到魔族，苏砚立刻收敛了神色，眼中闪过凝重：
“那妖女能在短时间内整合魔族残部，定不简单。待会儿交手，你我需得小心。”
“自然。”林云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灵池秘境的方向，那里己隐约可见硝烟。
他心里清楚，魅幽瞳这一手来得蹊跷，与其说是来报仇，不如说是来搅局。
而这场乱局，或许正是他摆脱那对双生女帝掌控的契机。
苏砚看着他眼底的深意，忽然觉得这林云远比看上去的更复杂。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催马跟上：“总之，先退敌再说。至于那赌约……”
她轻哼一声，“你若能活着从灵池走出来，再说不迟。”
“放心，我命硬得很。”林云大笑，策马疾驰，“到时候可别反悔！”
马蹄声在旷野上回荡，带着几分战前的紧张，也夹杂着些许莫名的轻松。
苏砚望着林云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仗打完，凌霄城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而她与林云的那个赌约，或许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应验在未来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