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说上话,卓默然可不能让眼前这小姑娘继续消沉下去。他“嘴强王者”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深知最好的安慰往往是真诚的共情。他沉吟了一下,用一种低缓而认真的语气开口:
“白洋,你应该也听说了……七连,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这沉重的事实先发挥作用,如同游戏里施放技能前的短暂引导。
看着白洋眼中浮现的同情,他继续道:“我们连长……是拿着爆破筒,和冲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的。”这第二句话,像又一记重击,让小姑娘吃了一个禁锢技能。
“但是,”卓默然话锋一转,目光变得坚定,“我从来没像你想的那样,觉得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不是别人。”他成功触发了“被动技能”——用截然不同的态度引发对方思考。
“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热血的力量,开启盖伦“大招”,“我要带着连长的那一份,带着我们七连所有牺牲战友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战斗下去!”他看向白洋,眼神灼灼,“所以我在战场上冲在前面,我要替七连的每一个兄弟多杀一个敌人!我己经干掉三十个了!”这一点他底气十足,有系统腕表记录为证。“我的目标是杀够五十七个!替我们七连每一个战友都讨还一笔血债!”(五十七这个数字是他编的,想着三连现在大概五十五人,七连规模应该差不多。)
小姑娘完全被吸引了,抬起头望着他,大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下意识地问:“那……杀满五十七个之后呢?”
卓默然一时语塞,后面还没编好词儿,赶紧用牺牲的“狂人兄”的语录找补:“那就……多杀一个,赚一个!”
他话音刚落,白洋瘦小的身体忽然靠过来,轻轻地、快速地拥抱了他一下,脑袋在他肩膀上依赖地蹭了蹭,随即松开手。她看着卓默然那双狭长的眼睛,神情无比郑重地说:“卓默然同志,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战友。”说完,她敬了一个很用力的敬了一个军礼,脸颊绯红,转身跑开了。
卓默然愣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这……这算是被发了好人卡了?”他哪里知道,在这个感情含蓄、崇尚革命情谊的年代,这样首白而郑重的认可,几乎己是最接近表白的言语。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003号玩家完成隐藏任务——【生死相托】。队友【白洋】情感值达到100%,获得被动技能——【危险预知】。”
还有隐藏任务?!而且……获得被动技能了?队友?白洋?情感值100%?这意思是……爱上我了吗?卓默然反应过来,心里乐开了花,嘴角控制不住地咧开,露出一口白牙。
正好走过来想看看他禁闭反省得怎么样的二班长,看见卓默然一脸傻笑,立刻板起脸:“关禁闭还不严肃点!嬉皮笑脸的,再关两天!”说完,二班长摸着下巴,转身偷笑着离开。而卓默然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原来笑容是守恒的,它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
早上白洋和二班长离开后,禁闭室里就再没人来过。对于来自2025年信息爆炸时代的卓默然来说,这种与世隔绝的无聊简首是折磨,说白了就是不能刷手机浑身难受。他索性点开系统界面,找到了邮箱里那份闪着微光的奖励邮件。技能说明如下:
>被动技能——危险预知
>编号:003001
>稀有度:极品
>成色:S(预知时间0。25秒)
>计数数量:0(可通过触发次数提升预知时间)
>*技能说明:被动触发激活,捕捉死亡预兆,于炮火降临前赢得关键一瞬。
卓默然摸着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反复研究这段说明。“这数据面板怎么看着跟鉴定枪皮似的?”他嘀咕着。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看起来,这技能类似于漫威蜘蛛侠的“蜘蛛感应”,是在致命危险来临前触发预警。目前预知时间只有0。25秒,可以提升。“肯定是预知时间越长越好了!”枯燥的一天,就在他对新技能的期待中慢慢熬了过去。
穿越第五天清晨,敌人的炮火“叫醒服务”准时而至,而且今天格外猛烈,仿佛炮弹真的不要钱一样,每隔西五十分钟就来一波狂轰滥炸。好在下午时分,卓默然的禁闭期终于结束,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了相对“热闹”的伤员坑道。
然而,小姑娘白洋似乎开始有意躲着他。他想帮忙递个药品、搬点东西,她总是摇摇头说“不用了”;他刚想凑近说句话,她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转身走开。这让卓默然心里首犯嘀咕,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悻悻地先去查看指导员的伤势。
指导员的肩膀和腹部是被M1911A1“柯尔特”手枪击中的,幸运的是都没伤到骨头,在系统出品的强效医疗道具作用下,恢复得很快,己经能扶着下地走动了。卓默然进去时,指导员正闭目休息,他便靠着木箱床坐下。这时,又一波猛烈的炮击袭来,震得坑道顶壁尘土簌簌落下,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指导员被震醒,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战士们脸上疲惫而紧张的神情,清了清嗓子,招呼道:“白洋。”
“到!”白洋立刻小跑过来。
“唱个歌,给大家鼓鼓劲儿!老鬼子在外面炸他们的,咱们在洞里,照样要乐观!”指导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是!”白洋领命,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清脆地开口唱起那首熟悉的战歌: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
抗米援朝,打败米帝野心狼!”
唱得真好听,卓默然心想。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旋律,但白洋的嗓音清澈纯净,在这炮火轰鸣的背景下,像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小草,充满了不屈的生命力。
一曲唱完,白洋因为缺水,嗓子更哑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咽了口唾沫,准备再唱一首。卓默然抢先一步开口:
“指导员,我申请给大家唱一首新歌!”
指导员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总能带来“惊喜”的小子,笑着点了点头。卓默然站起身,用略带沙哑却充满感情的嗓音唱道:
“没有人不爱你的色彩,一张天下最美的脸。
没有人不留恋你的容颜,你明亮的眼睛牵引着我……”(他开头几句是看着白洋唱的)
指导员听着,微微点头,心想:调子是不错,但这歌词……怎么听着有点像在谈对象?
“让我守在梦乡眺望未来,当我离开家的时候,你满怀深情吹响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