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见陆浩不说话，宁婉晴开着车问道。 “在想项美龄留下的九组数字是什么意思，这女人话都不说明白，还打个哑谜让我猜，这些人活着的时候，我都替他们感觉累，死了反倒是彻底解脱了……”陆浩苦笑着跟宁婉晴聊起了刚才的事，包括乔晶晶和章小亮先后打过来电话，以及他发现项美龄记事本的内容，全都跟宁婉晴说了。 这些事仅限于他们夫妻之间知道，宁婉晴对于陆浩的工作，是从来不会对外透露分毫的。 等陆浩说完，宁婉晴有些惊讶道：“我还以为项美龄死了，这件案子就要被迫挂起来呢，现在看来，还是有线索可以继续往下侦查的。” “比最坏的结果要好那么一点，不过姓戈的真够狠得，项美龄给他们办了这么多事情，结果说杀就杀。”陆浩眯起了双眼。 他以后和这种人打交道，得更加小心，宁老爷子提醒他的话真没有吓唬他，真要是威胁到对方，很可能连他们这些专案组的人都会受到威胁。 “让别人去背锅，搞个死无对证，然后大家心照不宣，到此为止，这种骚操作从来没有断过，我爷爷和我爸妈他们是一路看过来的，哪怕是乡镇办公室甩锅，诬陷别人的事都时有发生，更别说贪污受贿这么大的帽子了，越往上这种事越严重，当年外公外婆不也经历过。”宁婉晴意味深长的说道。 陆浩也马上想到了苏锦麟和夏芸的事，当年他外公外婆就被扣上了违法违纪的帽子，最后以跳楼自杀而结束，真的是自杀吗？ 这本来就是个伪命题，反正后来事情结束了，他们成了背锅侠，一直背到今天，真相早就已经蒙尘了，就连宁老爷子都不是很清楚当中的具体情况，背后的始作俑者现在还逍遥法外呢。 陆浩虽然暂时处理不了这些陈年旧事，但是戈三这只老狐狸想让项美龄一个死人来背锅，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觉得项美龄留的这九组数字，想表达什么？”陆浩给宁婉晴念了出来。 “听着像是什么密码，但是也太多了吧，难道是什么数字代码？需要用密码本来破译？”宁婉晴思考着说道，她平常看电视剧比较多，谍战剧也经常看，早些年作战传递消息用的都是代码，然后再破译出真实内容，以防重要情报落入敌方手中。 “有这个可能性，项美龄想传达的信息一定是跟证据有关的东西，比如是一个银行保险柜，或者一个她信任的朋友，或者是一个藏证据的地方，总之她在用这些数字暗示她想说的话，这个女人还挺有脑子的。”陆浩揉了揉眉心。 宁婉晴说的，他也都考虑过，项美龄之所以这么留线索，而不是直接说出来她想表达的内容，就是怕落到戈三那些人的手里。 试想，如果杀手带走了这个手机，最后发现了里面的内容，一旦项美龄留的信息所有人都能看懂，戈三肯定会毁灭掉证据，所以项美龄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这种隐患，但如此一来，就给陆浩留下了难题，因为陆浩也完全看不懂，猜不到项美龄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别一直想了，这不是一拍脑子就能琢磨透的事，晚上咱们去吃自助餐吧，你也换换心情，明天该上班了，后面县里还一堆事呢，反正有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强，你回头可以拿这九组数字去问问范思远，对了，还有那个章小亮，他不是说项美龄在他那里留了什么护身符，这人也是突破口，这事不是着急就能解决掉的。”宁婉晴在旁边安慰道。 陆浩本来工作就已经很多了，这又不是他职责范围内的，如果不是躲在幕后的人是戈三，跟夏东河扯上了关系，最高检那边又催着，宁婉晴并不想陆浩管这么多，太劳心了。 “你说得对，暂时不想了。”陆浩伸了个懒腰，说到底还是他媳妇最在乎他，这些破事真的太折腾人了，连萧辰都给折腾进医院了。 二人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进了省第一医院。 …… 金州省，余杭市某别墅。 戈三本来为了自身安全，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这里，但是在北极狐杀掉项美龄，并且成功逃离以后，他便又折返了回来，同时金明贵也给他发了消息，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戈三的心一下子落地了。 不过还有一些善后的事，还是要去处理好，比如项美龄的哥哥，余杭市组织部长项槐东那里，总得去安抚。 可是没等戈三主动打去电话，项槐东已经先一步联系了他，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戈三瞳孔收缩了两下，最终还是接听了，这一关他肯定是躲不掉的，早晚得面对。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了项槐东的咆哮声：“戈三，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疯了吗？那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她给我们做了多少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这些年她忙里忙外，你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把公司和所有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虽然最后暴露了，可我也没有奢求你一定能帮她偷渡到国外潇洒，哪怕在国内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也认了，最起码她人是自由的。” “可最后她连命都没有了，死了，她死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懂我心里的痛吗？不，你不懂，因为你的亲人早就死了，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让我一度难以呼吸，你根本无法理解。” “现在你让我怎么向父母交代，怎么向美龄的孩子交代，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都是我妹妹的身影，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甚至想替她去死……” 项美龄的死，是金明贵发消息告诉他的，从知道的那一刻，项槐东眼前一黑，险些晕倒，直到此刻，他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根本没想到事情会一步步发展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