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哨兵好奇草药的味道,忍不住就著锅底舔了一口,被苦得脸都变了形,扶著大树漱口了半天,才终於散去了那直衝脑门的草药味儿。
谢蔷盯著他们若有所思。
脸庞多了一个银绒绒的脑袋挤过来,少年將下巴靠在谢蔷肩膀上,看著那些哨兵,声音黏腻,“在想什么呢?”
谢蔷沉吟两声:“我在想,以后如果有哨兵不听话,我就拿草药来给他上刑。”
早就在背地里偷尝了一口药汁的少年:……
“我会听话的~”少年伸手环住女孩的腰,撒娇道,“药汁还是留给別人吧~”
“呵呵,听话?”谢蔷没什么表情地冷笑了一声,“是动不动就敢拿匕首,嚇唬自己主子的那种听话么?”
“哼嗯~”银髮少年的鼻腔闷哼一声,狐狸眸里却满是沉迷与依恋,“谁让您总是在我面前装乖呢?您心里明明清楚,比起柔软可爱的一面,我更喜欢您冷血无情的一面啊。”
“……”
“別不承认,”苍九那宛若痴男怨女般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在殿下心里,有比我们更重要的存在吧?如果能够『见到它,即便代价是拋弃我们,殿下也会毫不犹豫吧?”
谢蔷冷不丁地想到,於裂缝之处看到的,原本属於她的世界。
那时,她確实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你……”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
狐狸少年轻轻抚上她的眼睛,“因为太明显了,您看向嚮导的眼神,和看向哨兵们的眼神完全不同。就好似后者是隨时可能叛乱的反贼,您在忌惮、试图安抚和控制,甚至不想杀死虫族女皇,想要一直用它牵制他们,来造就您心中嚮导至上的社会。”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啊。
谢蔷心中轻呼了口气,隨即故作严肃道,“小九,你不该说出来的。”
“我想和殿下,更坦诚以待。”
苍九瞥了眼往这边走过来的哨兵,压低了声音,“您知道的,只要是您想完成的事情,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您完成。”
“哦。”谢蔷淡淡开口,“那你能把你家的资源开採权全都给我吗?”
“……”少年咧唇一笑,“15%。”
有进步了,上次才8%呢。
谢蔷无情地掰走了他的脑袋,“那等什么时候你敢全交给我了,再提坦诚相待的事情吧。”
狡猾的狐狸,惯会想些空手套白“猫”的事情。
“小九,小强,时候不早了,该送你们回去了!”哨兵队长提醒道,“可別让你们哥哥担心!回去早点睡,明早六点我们就出发!”
“知道了!”苍九应了一声,朝女孩伸出了手,“走吧,回家。”
谢蔷抬手放上去。
……
谢蔷鬆开手,一脸知错地跪在床上。
她的身旁,苍九也乖巧地跪在床上。
而两人的正前方,完顏禁一脸冷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大腿交叠在一起,他双手抱胸犹如审视犯人,眼神讥讽地望著二人:“呵,两位还知道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