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种为生活奔波的人,每一分钟都要利用到极致,不是学习,就是赚钱。
“好像真的青了几块。”且惠扒开他的短袖口,看了看,“谁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冯幼圆笑:“谢和胡两个呀。一个是对他旧情难忘的前任,一个是正和他勾搭的准女友。都觉得自己才是他的真爱。”
且惠反应过来,她有这两个女生的微信,这段时间经常刷到她们po文干架,倒也没有指名道姓,但字里行间能读出来,互相都骂得挺脏的。底下评论的观众也自动分出两个阵营,热闹非凡。
她都是睡前翻一翻,也没去想含沙射影的背后是什么样。现在幼圆一说,才记起来这么回事儿。
且惠摸了摸下巴,“所以,前阵子她们两个在朋友圈长篇大论的,都是为了庄庄?”
冯幼圆朝她这边挑挑眉,打个响指,“你总算get到了。”
“太离谱了。”且惠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太离谱了。”
冯幼圆翻出微信扔给她,“有什么离谱的,你自己看她们发的朋友圈,微博上也是各种互相抬杠。”
“不,我只是无法相信,”且惠没看,她转头朝庄新华,“这场三角关系是围绕他发生的。”
说完,且惠就捏起庄新华的下巴,左右打量。
庄新华啧一声,烦躁地扭开脑袋,“别瞎摸八摸的好吧。”
“我想看清楚点,你有什么本事,”且惠说:“竟然让两个美女隔空互摔阴阳炮。”
冯幼圆噗地笑了句:“。。。。。。还是你会骂。”
庄新华腾地坐起来,气得抖了抖嘴唇,说不出话。
人不好貌相的,别看钟且惠外表柔弱,但绵里藏刀的损人功夫,是十年如一日的厉害。
“好了,对不起嘛,算我说错话。”且惠并腿坐在沙发上,在他开口前,支起身体去握他的手,赔罪道:“我饿了,去吃饭好不好?”
三个人都懒得走远,就在酒店的会客厅点了菜,佐餐酒也拿了庄家的存酒。
幼圆咬着块糖醋小排,“且惠,马上开学了,你也不能一直在酒店住,冯夫人让你到报社大院去,过两天就能收拾好。”
她搅着海鲜粥,没怎么在意,眼睛盯着红黄的蟹壳,“好啊,我住哪儿都行。”
直到周六上午,她去看望陈云赓时,才听清了这个地方。
本来双休日,且惠都要去东四环的一家舞蹈培训机构,教小孩子跳芭蕾。
但那天她的课排在下午,又难得起早,便提上礼物去陈家,拜访一下爷爷的老上级。
陈云赓休养的地方,是不方便闲人进出的。
且惠出门前,按规定,提早打电话给元秘书,告诉他大概的到达时间,好叫山上的卡口放行。
元伯在电话里笑,“今天倒巧了,正好老先生腾出点空,你们年轻人也愿意来。”
对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且惠始终听妈妈的吩咐,客客气气的。也就没去多想,他口中的你们,是她和谁。
出租车送她到园门口,师傅按捺不住好奇,“姑娘,你家什么人住这里啊?”
因为她实在矛盾,有着过分娴雅的样貌,上车后就没说过话,看起来是个不好言语的主,来的呢,也是一般人摸不着门道的地方。但出行却又叫出租车,这样的姑娘,不会连个司机都没有吧?
且惠付了钱,没有多说什么。关上车门前,只交代他早点下山,不要在附近逗留。
远处翠山连绵,从碧林深处刮来一阵清风,隐隐约约有山茱萸的气味。
它卷起且惠的白裙,打了个旋,又从她的身边吹走。
面前两扇铜门庄重肃穆,门身上精刻云纹团花,鎏金铺首衔住两枚铜环。
且惠停下来,与门前那座白玉拴马柱对视片刻,忽然有种跨越百年的入梦之感。
“小惠。”元秘书忽然出声叫她,“来了啊。”
钟且惠回头,脸上仍带着错落的痴痴懵懵,“哎,元伯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