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庚望稀罕的很,日日抱着毛毛不松手,连宋慧娟也轮不上,站在一旁干看着着急。
俞咏秋见了,给小毛头换了尿布便把人直接放到了她怀里,宋慧娟欢喜得很,抱着沉甸甸的这个小孙子满眼都是笑。
陈明宁见了夜里就不愿意,“你只稀罕毛毛了?”
宋慧娟笑她,“哪会只稀罕他哩?娘最欢喜你了。”
陈明宁抱住了她娘的胳膊,“那就成。”
外头陈明安可得不愿意了,“我哩?”
宋慧娟直叹气,“也稀罕你。”
一个人睡在窗边的陈庚望听他们娘仨没完没了,一时也睡不下。
人一回来,宋慧娟还是主动给咏秋说
了,总不能瞒着她。
俞咏秋听了,愣了会儿,又笑着说,“我跟明守回来也住不几天,教奶该住住。”
宋慧娟没法子,这事儿陈庚望是不会说的,只能她说,儿媳妇的脸色她自然都看在了眼里,可也是没办法。
夜间,明安也问,“咋用西屋了?”
宋慧娟答不上来,也不能让她再问下去,陈庚望还坐在对面。
可陈明安一点儿也不怕,直接就对她爹说,“您这事儿办的不好,嫂子这回是没说啥,她要是说啥了您也说不出话,就是睡西头那间也比睡这屋强。”
陈庚望听她说完,一言未发,抬头瞪了她两眼,湿着脚趿拉着鞋就出了屋。
宋慧娟叹气,陈明安却是还不当回事儿,反而对她说,“您就是不说他他才这么干的,以后他办错了事儿该说就得说!”
陈明宁听得直笑,咯咯地笑不停。
过了年,孩子们又离开了家,陈庚兴两口子还是走了,剩下的那四个月又轮了回来,对外仍是说他按月拿钱,但到底拿没拿没人知道,只有陈庚望自己心里有数。
半下午南树林,孟春燕问,“老三说这四个月二百,拿了没有?”
宋慧娟只顾着低头做手上的针线活儿,不用她回答,孟春燕转而自己便说道,“怕是你也不知道罢?”
宋慧娟听得她这般口气,忍不住抬头笑了,“拿多拿少我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去问哩”
“你可是心大,”孟春燕搂着怀里的小孙女看着她这还低着头给那偏心的张氏做衣裳的嫂子也是无奈,“就你这还给她做衣裳,不可着你欺负还说不过去哩。”
宋慧娟叹了口气,“我给明守他姥爷做了,咋能不给她做?往年分家过我不给她做还说得过去,她这来了,我还能不给她吗?”
“要我说就不给她做大哥也不能说啥,”孟春燕桥着那对面站着与人说话的陈庚望,恨恨道,“咱这几个孩子小的时候,她带过几天,做过几身衣裳?不就生下来给做了一身吗?那孩子还都不长个了,就指望着她那一身了?”
宋慧娟哪里不知道她心里的怨恨,上辈子她不也是如此,仔细想想,即使这辈子她心里也都没能过得去这道坎儿,她如今不过是为着他们几家的脸面罢了。
至于陈庚兴说的那钱,她一句话没问陈庚望,即使他们两口子真拿了,依着陈庚望那性子还真的会要不成?
心里早有了数的,何必再去问一遍确认哩?
该做的衣裳她仍做,饭也没忘,住在一个院子里,宋慧娟把她这个儿媳妇的本分该尽的都尽了,只是她自己的那颗心,似乎被这些规矩压住了。
但凡在那院子里,她就觉得心里沉,若是待的久了,就像要那缺了水的鱼儿,张着嘴却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生活不是只检查几个月就能过得去的,陈庚兴两口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专为伺候这个老娘的,他们正忙着挣钱给明宝成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