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先庆幸有马肉吃了?,一路上尽是干粮烙饼,舌头都快磨出泡了?,难得开荤,不由得摩拳擦掌。
怎料毛大虫却面色凝重,“看?这样子?,像是被狼啃的,今晚上得小心了?。”
吩咐兄弟们自?去抄家伙,轮班值守,又对齐恒等人笑道:“咱们怕是被狼群盯上了?,晚上睡觉各自?都警醒些,别一觉醒来骨头都露出来了。”
徐宁心惊肉跳,只听说巴山楚水凄凉地,没人跟她说四川还有狼呀,不见?得这么?倒霉罢?
齐恒虽也意外,却还是从善如流地点了十几名护军帮忙守夜——都作寻常打扮,可体格健硕不似普通仆役,披坚执锐时更散发着凛凛杀气。
毛大虫便知这行?人不凡,或许客商此举亦有警告他的意思,怕他从中?捣鬼,然而眼下危险在即,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故此毛大虫也只装作不知,很爽快地接受齐恒帮助。
徐宁忧心忡忡,想问葛太医要些驱赶狼群的药材,哪知葛玉章情况更为不妙,他习惯了?养尊处优,以前坐马车只在城里?逛逛,几曾长途跋涉?一路上被颠得七荤八素,光顾着上吐下泻去了?。
翻遍药囊,也只有些防蛇虫的雄黄粉之类。
听说狼群来袭,葛玉章比他们尤为恐慌,他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不留在宫里?享福,急吼吼地跑出来作甚?悔之晚矣!
即便红芍拉着他的手絮絮安慰,收效依然甚微,没办法,她现在无法色诱只能声诱,声音的魔力比之容貌总要稍逊一筹。
到最后只能恩威并施地恐吓,即便现在送他回去,就不怕路上撞见?狼群?到时候任其宰割,荒山野地里?都没人给他老人家收尸呢!
葛太医两腿顿时发软,罢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好歹给他留个全尸。
哀求红芍留下来陪他。
红芍义正辞严,“人家会误会的。”
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过吗?
葛太医忙道:“不要紧,就说你是我新收的药童好了?。”
虽然是最丑的一个,不过,勉勉强强也能作伴罢。
红芍无法,又将白芷请来,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葛太医进帐篷里?——这老家伙腿软得跟面条似的,身子?还怪沉哩!
至于?徐宁,当然是跟齐恒共寝,会引人误会也无妨了?,她可不敢一个人待着。
齐恒摸了?摸她冰凉手心,竟有工夫调侃,“你还知道怕?”
徐宁嘴硬,“谁怕了?,我是不放心你。”
可眼见?着天一寸寸黑下来,不由得毛发森竖。这简直像怪兽片里?的场景,待会儿不会还看?到狼人罢?
毛大虫吩咐人送来玉米浓汤,给他们补充体力,里?头暗红色的肉块不消说来自?那头受伤的骏马,可怜的家伙,往日任劳任怨,如今还得沦为食粮,真可谓榨干最后一寸价值!
物竞天择,自?来如此,徐宁忍着微微腥气小口咽下,虽说她武力值几乎为零,可起码逃跑的时候不能拖后腿。
喝完了?她才想起,自?己太不小心,万一里?头搀了?迷药可怎么?办?马商也见?不得都是好的,趁他们睡梦一网打尽,死了?也没处说理去。
齐恒淡淡道:“他们不敢。”
端起碗豪迈的一饮而尽。
此前他也怀疑,毛大虫是否故意将他引上险路,然狼群却是不认人的,即便拖人下水,自?己又如何?全身而退?
而毛大虫眼里?的神色亦不似假装,用人不疑,齐恒选择相信一回。
他紧了?紧被褥,将徐宁拢到自?己怀中?,“睡吧,无须多想。”
徐宁哪还睡得着,生怕明早起来发现自?己两条腿都没了?。
然而,尽管这样惊险刺激的情况,她却依然缓缓沉入梦乡,直至半夜,一股尿意将她惊醒——都怪那碗汤!
徐宁摸索着要走出帐篷,虽说身边就有恭桶,可她怎好意思当着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