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是接几点的飞机?”“八点的。”“现在才五点!来这么早,是女朋友吧?”“差、差不多,”沈望舔了舔嘴唇,“是很重要的人。”沈望一见顾重,就攥住他的手,殊不知自己的手更冷。“你短信里说的回纽约是什么意思?你爷爷怪你了?”顾重没接他的话,只说:“我不是让你在医院里等我?”“我怕……”“怕我爽约?”沈望讨好地笑了笑:“我怕我睡着了,就不是的团队就会说我乱说了。”“可你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你的说辞。”“用舆论耗死他还不够吗?”顾重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他道:“舆论是把双刃剑,你用舆论耗死他,他就不能用舆论倒打一耙?”沈望道:“在这个圈子里,我已经没有想要的东西了。钱也好,地位也好,都够了。我做错了事,当然应该由我来承担错误。这是你教我的。”“所以你就要跟那种畜生同归于尽?”“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沈望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季箫的事怎么成了都是你的错?蓝鹤毁了证据,还在娱乐圈里逍遥,让你站出来为他们讨公道,难道不是更过分?”“可是……”“没有可是,我已经找过蓝鹤了,他不肯作证,他就是利用你的愧疚感替他做事,你还真的傻愣愣地认为是你的错?”顾重真想摔门走让他冷静冷静,但沈望就这么傻坐在床沿边,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似乎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乌黑的瞳孔里只有他的身影。顾重迟疑了下,颇为别扭地拍了拍他的背,比之前还要单薄,更别提他那张惨败的脸。他的心一下就酸了。更别提沈望还带着那枚戒指。“不是你的错,别难过了。”“我、我不想再背叛我的朋友了。”“嗯我知道,所以你站出来替他讨回公道了。”沈望紧紧地环住他的腰,鼻尖是熟悉的清香,这么多年,他连香水牌子都没换。他几乎就要掉眼泪了,突然道:“顾重,为什么只有你什么都没变?”“你在骂我不懂变通?”“如果你稍稍变得世故些、冷酷些,或许……”或许他在世界上就真的没有牵挂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当他血流如注,堪堪将要闭上眼时想起的竟是那个篮球场上的顾重,逼他唱歌,说暗恋是一座城堡的那个男孩。他的笑、声音都是暖的。永远嫉恶如仇,永远迎风生长,永远相信爱、道德的能量。即使是现在也依然如此,在废墟里建起一座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