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州的手指慢慢点着桌面,发出轻轻的哒哒声,林觅知知道他这是心情不好,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陆明州道:“这些我知道,我可以自己带他,这根本不是问题。”林觅知没吱声,他不知道陆明州对裴系青会这么在意。这种社会地位的差距和主被动的对象区别还是有危险的——如果对方有所图谋,心怀不轨的话。可他这么说的话陆明州一定会生气,于是他乖乖的什么都没说。但陆明州以前带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收起你的小九九,”他下巴微抬:“你这是偏见。”林觅知站在原地,一副耷拉着耳朵被班主任训斥的样子,不敢反驳,从陆明州有些挑剔的眼神中他就意识到对方现在看他不顺眼,可能就要找他的茬了。果然,下一刻陆明州笑了一下,夹着烟朝他吐了一口烟圈,“你现在和你那心心念念的女歌手了怎么样了?”说起这个,林觅知的胸脯不自觉挺起一点,带着些许真·追到星的骄傲:“小梨她答应和我试试了。”“哦?试试?”陆明州淡淡道,“追了多久?”快一年了,才答应试试。林觅知挺起的骄傲胸膛瘪下去一点。“差不多一年了啊,我怎么觉得…”陆明州一击中的,“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喜欢你呢,人家兴许只是被你这种阴魂不散的追求方式烦得没有办法了。”他一弹烟灰,“她都隐退了,说明意愿已经不在这上面了,结果你还以粉丝的身份到处追着人不。这要是我的话,如果甩不掉你,我只会假意答应你然后相处一段时间,最后会和你说不合适,再提出分手。”“是还没开始就被拒绝,还是开始之后再被甩,反正还是殊途同归嘛,都不差…”陆明州撩起眼皮懒懒看他,“自己选。”林觅知的一颗少男心被他三两句话扎得七零八落,“……”很离谱,他以前就没见过陆明州这么护犊子的样子,总觉得他陆哥这次要是真栽了,那可能要吃个大亏。——————裴系青这两天到市里的另外一边考试去了,离这边很有些距离,陆明州不想他来回两边跑影响状态,于是直接给他在另外一边附近订了酒店。由于人这两天都不在家,陆明州也没有回去,直接在自己办公室里住下了。他的办公室有供休息用的隔间,两天后下了班直接开车去市区另一边把人接回来。“感觉怎么样?”裴系青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吹风,“还行。”“出去吃吗?”“回家吧。”“好。”刚刚回到家,裴系青立马上了二楼洗澡。管家探出一颗脑袋,“在不在家吃,要是在这吃的话我让人送食材过来喽?”陆明州点点头,“不出去折腾了。”他放下车钥匙,跟着去了二楼。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陆明州拾起他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准备收起来,结果手指不小心碰到一团湿迹。他眉头微动,拿起裤子对着那个地方看了看,然而深色的裤子看不出什么痕迹,却是能用指腹感知到下面的一团湿意。陆明州把衣服都放进篮子里,然后解了领带跟着挤进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裴系青是被他抱出来的,皮肤被水汽蒸得泛粉,一碰到床单就靠着被子蜷缩起来,像只毛发被打湿的小猫仔,好不可怜。陆明州卷起被水打湿的袖子。“最后一科没考好,”裴系青在他准备覆上来的时候侧过身,用足尖踩住了他的膝盖,轻轻碾了碾,“想你了,没办法集中精神。”床上人未着寸缕的踩着他的膝盖头说一些骚话,但凡是个男人都难免不心动,然后陆明州就付出了心动的代价。裴系青说的话不全是讨安慰的,他前三科考试的时候好好的,但是最后一科确实是发挥失常了,没考好。身体忽然毫无预兆的发作,明明最近一阵状态都很好,但偏偏就是那时候发作了。整场考试下来他都在想陆明州,想得头疼,手在发抖,根本写不了字,没办法自己控制。这是因为过于依托另一个人而导致身体心理双重副作用,他自己明白。对方的存在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场高空蹦极,陆明州就是那唯一一根系紧他性命的缰绳,他们的关系表面看起来有所保障,但其实内里有多脆弱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从未试过这样将自己全身心都全部押在一个人身上的感觉,说实话,其实很美好,但是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场在刀山上游走于钢丝间的甜蜜,一旦陆明州这根钢丝断了,他猝不及防摔下来,可能最后连完整的形状都无法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