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被陆明州收养,也可以是被人抛弃的小朋友,被陆明州牵住手带回家,还可以是听话乖巧的契约情人,被动承接陆明州给予的待遇,可他偏偏不能是陆明州长久的爱人。陆明州很好,但他回应不了这种好,那接下来对两个人最好的方式,应该就是分开了吧。如若没有这次生日为契机,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他们总归不会走得很远的。“长痛不如短痛,”裴系青抱着陆明州的脖子,“叔叔,谢谢你。”陆明州愣愣的看着他背后的墙壁,听裴系青吐出一句一句剖白的话语,仿佛听到了一声尖锐悠长的哨响在宣布着这一段不合适的关系终于停止,而他又在这里面败得究竟有多么的狼狈和彻底。“不,你…你能不能……”陆明州抬起的手又放下,挽留的话语堵在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裴系青的眼睛。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才忽然惊觉,他从这双眼睛里见过太多的感情,依恋的,仰慕的,还有全无保留的亲密和信赖,可他独独没有从这里面看见过一丝爱意。到底是他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满,还是忽略了裴系青平时相处所给予的假象。恍惚中他升腾起一个念头,就像是走过那么多的岔路口终于在这一刻得机拨开云雾,渐渐看清了隐藏在后面的真实内里,原来在他们初见时,那些曾被他自以为是归类为浮于表面的许多凉薄假象,原来竟都是些隐藏得很深的实际内里。那是裴系青像坚冰一样,无法撼动的空虚和凉薄,是他的真正本性。他从未提及过的父亲,不愿回想的母亲,他对他的家庭只字不提,哪怕是待了整整五年的裴家也是说离开便离开了,仿佛他们与他从来没有半分羁绊,全部都是纯粹的陌生人而已。他看起来不爱任何人。而他不是例外,他也不爱他。大抵是境地和心路被瞬间置换,陆明州忽然便理解了裴嘉骏当初不论如何挽留裴系青,对方都依然不为所动的悲哀。因为这件事如果要做起来,是真的…很难很难。——————最近朋友里都在疯传,路冠青因为乱搞别人女朋友而被人半夜堵在公园里割掉了篮子,他本人现在正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至于篮子肯定接不回去了,因为他是在公园里失血昏迷了好一阵才被人发现的。他那玩意儿被勾在一截贴片上面,被整个儿削下来了,连蛋都没了一半,现场血淋淋的,差点把抄近路想早点回家的大爷给吓得当场厥过去。林觅知早听说了他对雪兰姐做的事,虽说觉得这男的真是活该遭了报应,要跟他绝交,可后来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去医院看了路冠青。床上的人醒后面色青白,眼睛微突,死死瞪着白色的天花板,一语不发。看来传闻是真的了,林觅知站在门口评估,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站在那里干嘛?”路冠青的目光缓缓从天花板挪到他身上,忽然怪笑一声,“进来啊,不是来看我的吗?怎么样,现在看到了应该满意了吧?”林觅知虽然要和他绝交,可他还是觉得路冠青现在阴阳怪气的实在让人很火大,也不管对方现在是不是伤患,直接出言嘲讽,“别这么捏着腔调说话,免得跟个太监似的,”他后退一步,“以前都不知道你是这种人,来看你还惹得我一身晦气。”路冠青斜着眼睛瞪他,太监两个字眼刺激到了他的神经,脸上的表情有点恐怖,“你说什么?”林觅知一怂,觉得他现在就像西厂里隐藏最深的鬼畜大boss,便缓下声音,显得能屈能伸,“我是说…那些人也太贱了,明明你才是被戴绿帽子的那个,他们怎么不去收拾那个戴绿帽的女人而跑来收拾你,这不是误伤无辜嘛…”“你他妈再说一句……”路冠青激动,然而还没动起来,他忽然大叫一声,“啊——我…我……”扯到伤口了。林觅知童言无忌,“你的篮子怎么了吗?是不是,你的篮子,你的篮子怎么了?”他故意句句拱火的行为无疑让路冠青快要气炸了,一边痛得面目扭曲一边吼:“滚,你滚——”林觅知心满意足的翩翩离去。后来路家的人有找人去公园那边查过,没查出什么东西来,那附近一片路灯都是黑的,走路都需要借助手电筒,而且附近的监控也不多,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从路冠青的伤口评估上得知他是自己从花坛边儿上一脚踩空掉下去的,因为姿势问题导致那玩意儿正好给凹形的铁片勾了个正着,被完完整整的贴着胯骨卡着臀削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