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根据墨菲定律,一般来说,人越害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应如岄害怕见到谢邀,是因为两年前,她与他曾经有过一段情,虽然他们后来分手了。是谢邀提的分手。他认为她和他在一起不过去一时兴起。在完成从最初一百零八线到后来一线的飞跃后,她爬到了更高的地方,想要的也更多。更重要的是,眼里心里不再有他。应如岄觉得委屈。她并不是这样想的。只是……时间和空间很难定夺好坏。她和谢邀走到一起,本是时间和空间积累带来的欢喜,可她与谢邀分开,也是因为时间和空间带来的矛盾累积。换一种说法,大概他们那时候真的过于年轻了。轻易选择在一起,也轻易选择分开。应如岄不想见到前男友的脸,所以才会在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说不想去宁城北,可是来的救护车偏偏就是宁城北的,她不想见到谢邀那张脸,可出现在她眼前的,偏偏又是那张脸。……看不得。应如岄干脆闭上眼睛。谢邀站在旁边,看见应如岄身上着的秦制女官戏服,皱了皱眉,“剪刀。”小护士连忙取了剪刀递过去。谢邀执着剪刀剪破式样繁琐的衣物,一层又一层,待伤处露出来,好几个围着的小护士发出此起彼伏地惊呼声。不过这些惊呼并不是因为病人的伤处,而是因为……病人的腿。单看她没受伤的那条腿,笔直修长,白净细腻,纤细无暇,说是腿精也不为过!可是她受伤的那条腿……脚踝目前已经红肿得有些惨不忍睹。一左一右的对比实在是鲜明得很,小护士们左看看又看看,心里忍不住唏嘘。其中一个护士在站出来说,“病人在拍戏时从高处摔下来,据描述她在摔下去的一瞬间,左腿无法动弹,她本人以为不严重,但没想到使尽了全力都没站起来……”谢邀轻微颔首,“安排x光和ct。”“是。”不多时,看完片子呈现的结果,谢邀低头看担架车上的人,她额头细汗涔涔,脸色苍白,眼睛红得很厉害,将哭未哭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你左脚有两处骨折,脚踝一处,小腿胫骨一处,需要马上动手术。”谢邀公事公办,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有家属在吗?”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姑娘举了举手,“医生您好,我是应如岄应小姐的助理,我叫丰灵。”谢邀顿了一下,“小林,带她去缴费,安排住院事宜。”“小张,去看看手术室的情况,安排最快的时间。”说完这些,谢邀又低头看了一眼担架车上的人,她双手握紧,上齿用力地咬着下唇,正全力地在忍耐着痛苦。或是忽然注意到他在看她,她抬眸朝他看来,唇上带着深深的齿痕,眼睛里的水光在刹那间更亮了些。他顿了一下,很快便移开视线。手术很快便被安排上。应如岄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医生给她打了局部麻醉药以后,她感觉到身体里的疼痛正在逐渐消失,很快,身穿手术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主刀医生出现在手术台旁,应如岄的目光顿时被他吸引了过去。即便他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让人看到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可他那高挑的身行,专业的打扮,让他浑身都散发着某种清冷而禁欲的味道,而且,谢邀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多情的桃花眼。就是……眼神太冷了点。应如岄正定定地看着,那双眸子忽然朝她看过来,她下意识睁大眼睛,男人微微蹙额,往前走了两步,离开她的视野。待反应过来,应如岄又羞又窘地闭上眼睛。她这是在干什么?她方才竟然对着她的前男友发花痴?轻叹一声,应如岄打算睡一觉。想来这个手术不会太久,或许等她睡醒一觉后,这个手术已经完成了。应如岄是这样打算的,可是后来在手术的过程中,她发现她根本就睡不着。手术室内偶尔响起来的清冷的声音,以及那随着手术流程推进中使用工具而不断发出来的电钻声敲击声等,让应如岄的心神不断地揪紧揪紧再紧揪。她心里紧张得不行,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左脚正发生着什么,这使得她心里愈发地紧张。她试图想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想来想去,她的脑海里却似乎只剩下她左脚受伤一事……既然受伤,那部戏或许是无法继续参演了。在这一年里,她虽然拍了不少戏和电影,但是似乎每一部的成绩都不怎么样,然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媒体先开始说的,她渐渐有了个“票房毒药”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