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竟然不走?还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犹豫一瞬,应如岄睁开眼睛。病房里本来就没有开灯,虽然墙上映着走廊外的灯光,但光线很黯淡。在这样黯淡的光线里,应如岄只能看到谢邀模糊的轮廓,他正面对着她,低头看着她,神色不清楚。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应如岄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热。以前她在外地拍戏,经常与谢邀一个月或几个月不见,每次她回来宁城,总是倒头便睡,睡醒的时候却大多数能看到谢邀坐在她旁边。两人对视须臾,应如岄每每还没有从懵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谢邀总会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偶尔还会在她的额头上亲一口,然后笑着看她,用很温柔的声音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谢邀有一手好厨艺。应如岄每次吃到谢邀做的色香味俱全的住家饭,总有种和谢邀恋爱,她似乎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的感觉。以至于应如岄那时候觉得自己的幸福感原来真的可以用“爆棚”二字来形容。以前,又是以前……应如岄眨了眨眼睛,企图把泪意压回去,“你怎么还不回去?”“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谢邀声音低沉,“刚才情况太危险了。”“你行动不便,身边又没有别人,我……”顿了顿,谢邀轻叹一声,“我很担心你。”应如岄心里一震。谢邀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不会如现在这般,明明白白地表达他对她的关心。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有突兀的微暖落在她脸颊上。是谢邀的手指。他用指尖轻轻的拨开她脸颊上的头发,掌心顺势触贴着她的脸颊。应如岄想,如果她足够理智,此时她应该偏过头去,躲开谢邀的手,但……真要有所动作时,她发现她竟然可耻地不想动,企图贪恋那一点点温度。随着他的触碰,她感觉到她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奔溃。无法阻挡。指尖在不经意间触及某种温润,谢邀手指一顿,声音更沉,“为什么哭?”“因为你,”应如岄微微哽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谢邀眉头紧皱,“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不是。”应如岄不小心泄露出一句哭声,声音极其委屈,“你刚刚说我。”谢邀眉头皱得更深。因为他很了解,在应如岄的理解里,说和骂的意思几乎等同。“我怎么知道肖砚的粉丝那么疯狂,消息那么灵通?明明是她们不对,你却来说我没有做好准备。你说你是不是很过分?”“……”眼泪落得太急,鬓发被打湿。应如岄坐起来要去拿纸巾擦脸,只是刚坐起来还没有来得及伸手,整个人就被揽入了一个怀抱里。谢邀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应如岄的额头,低声,“是很过分。”“那我补偿你好不好?”“……???”“去我家吧。”“?!!!”什么?去他家里,他,补偿她?怎么补偿?!10再来到那熟悉的独栋小别墅,应如岄讪讪不安。谢邀递给她一杯水,神色淡然,“你想住一楼还是二楼?”“啊?”应如岄有些没反应过来。谢邀正要重复,应如岄忽然猛地握紧手里的玻璃杯,“我,我住一楼就可以了。”谢邀轻轻颔首,“好。”“我在二楼,有事可以叫我。”应如岄抬头看了谢邀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看谢邀踩着木阶走上二楼,应如岄低头喝了一口水,然后拿起手机翻看微博上的情况。看着看着,她忽然身子一僵,因为谢邀的声音从半空中落下来,“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应如岄拿着手机,表情有些尴尬,“我先看看情况。”“看完你以为你还睡得着?”“……”应如岄眨了眨眼睛,“所以,你已经看过了?”“在热搜上。”无法忽视。应如岄哦了一声,放下手机,“那我去睡觉好了。”在意诚医院里受到打扰,应如岄想到的不过是出院回自己的家中养伤,只是那时候正是凌晨的时候,她不方便打扰丰灵,便打算在医院里等到天亮。而就是在那个时候,楠姐忽然打电话给她,让她秘密转去另外一家医院,还叮嘱她到了那里以后哪里都不要去,因为有疯狂的粉丝找到了她的住址,带着人去了她家楼下,想要堵她,据说是要讨个说法。虽然那些粉丝很快便被保安发现了,被驱逐出盛园,但是他们还一直徘徊在盛园外,为了不引起过多的骚动,她还是暂且留在医院里避风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