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一疯!“大人,你有办法治好她吗?”苏木不抱希望地问道。她也是随口问问,陆言拙又不是什么全科大夫,什么病都能治。陆大人上前,搭了搭孟琴的脉搏,又翻了翻她的眼皮,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个我可没办法治。”如果是因为外力因素导致的癫狂那还有法子,可她的病却是由心魔引起的,心病还需心药来医。有时候,生理上的疾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自身的心里暗示。举个例子,有两个人拿错了大夫给的诊断结果。一人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他整天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哪哪都不舒服,结果没多久他就被自己疯狂的心理暗示给吓死了。另外一人得知自己没病,虽然病入膏肓,可由于心情的放松,他的身体居然在慢慢地好转,结果活得比没病的人还久。所以说,人的自我暗示,影响是非常大的。孟琴和王婆婆一样,都是因为一件事导致愧疚难当。心魔起,病象生,王婆婆本来就有心悸的老毛病,所以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孟琴也没好到哪里去,落得个精神失常的下场。辛辛苦苦追查到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眼看着又要断了。苏木不甘心,却又束手无策,正急得团团转,陆大人忽然说了一句:“针灸也许能让她恢复片刻清醒,只是……”“只是什么?”陆言拙淡淡地笑了笑,无奈道:“就怕她醒来也不愿意吐露真相,那就白费功夫了。”王婆婆宁可饱受内心的折磨都不肯跟家人透露只言片语,可想而知她和孟琴两人知道的真相有多可怕。而孟琴之所以会发疯,也是因为内心抑郁到极致,没人能开解她,她自身也无法释放这种负面情绪,这才导致神志不清。苏木眼神流转,忽然想到一人,冲陆言拙莞尔一笑,道:“这个好办,你若能让她清醒片刻,我就能找到人令她说真话。”陆言拙:“……”虽然很想问她一句行不行,不过瞧在她笑得那么好看的份上,还是让她试一试好了。嘴角流淌着口水,孟琴傻笑着被灌下汤药。苏木喂她喝完,替她擦了擦嘴角流下的残渍,陆言拙取出两根明晃晃的银针分别插在她头上数个穴位。陆大人医术了得,一枝香过后,孟琴涣散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不用提醒,苏木也知道机会来了,拉过一旁的白胡子老头,叫道:“老薛,快!就趁现在,催眠她!”被唤作老薛的白胡子老头立马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铜制事物,在孟琴的眼前晃了两下,轻轻说道:“放松……放松……想象一下你在平静的大海……”陆言拙在一旁看得惊诧不已,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人精通催眠术,看着孟琴的眼神逐渐迷离,好像起效了。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能人异士可真多。老头的声音仿佛有魔力,慢慢控制了孟琴的心神:“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有心事……要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只是天意弄人……我们都在红尘中沉浮,孰对孰错,本来就无法说清楚。若想获得解脱,就要勇敢的说出来,放过自己……”孟琴木然地看着前方,轻轻吐出两个字:“孩子……”孩子?孩子怎么啦?谁的孩子?苏木虽然急于知道答案,但也明白催眠的时候不能随便打扰双方,否则前功尽弃也就算了,更有甚者会危害到被催眠者的性命。老薛不急不缓,沉稳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令人放松宁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已经尽力了,凡事皆由天定,莫要强求……”孟琴的眼角忽然湿润,声音微微颤抖:“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提到孩子,孟琴突然激动起来,双眼渐渐泛红,到最后近似癫狂地怒喊道:“都是我的错,真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吧,放过那个孩子吧!”眼看形势要失控,苏木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却发现徒劳无功。于此同时,薛老头收了催眠的法器,塞了一颗药丸到孟琴嘴里,陆大人则又在孟琴的头上扎了几针。两人配合默契,总算缓住了孟琴。薛老头收好东西,对苏木直言不讳道:“她的执念太深,悔意也太重,再强行催眠,人会奔溃的……”似乎怕苏木不接受这个结果,正要换个婉转又有说服力的说法,苏木却点点头,道:“我知道,辛苦薛校尉了。”薛老头怜悯地看了眼目光呆滞的孟琴,轻轻叹了口气,先行离开。苏木见功亏一篑,唯有一声叹息,怕孟琴突然暴起,再伤害自己,又给她服了一颗安神助眠的药,希望她能一夜好眠,得到片刻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