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能早点穿来。 妙霜慢吞吞从荷包取出两张船票递给童坤,支支吾吾道:“小姐为救阮风君出无望谷耗费无数灵石灵草灵药,剩下一些碎灵石,奴婢凑起来买了两张船票。” 捏着所剩不多的家当,童坤内心泣血,笑容猥琐。 林城主抖了抖袖子,讪讪地道:“婢女已经带回来了,这是童家的府中事,林某就交还给你了。” 童坤双手把船票奉上:“没有坐船,还能退票吗?” 林城主嘴角一抽。 童姝希翼的目光又落在林城主脸上,笑容掐媚:“我府中的灵草灵石是为救阮风君雇佣的修士,沐昆城有没有哪条仙律文明规定,灵草灵石可找阮风君报销。” 林城主:??? —— 童府,一日之间,别说可挪动的金银灵石,连睡觉的大床、挡风的支摘窗和厚重的紫檀木大门被要债的修士全部扛走。他们有这种能耐,若有机会穿越现代,全球的搬家公司都得关门大吉。 背靠背坐在地板的父女摇头叹息。 妙霜背了个小包袱,犹豫再三,还是上前跪拜:“老爷小姐,妙霜感谢你们的收留之恩,你们也赶紧走吧。为救阮风君,这座府邸已经抵押给长兴坊,还有三个时辰他们就要来收府邸了。” 已经一无所有的童姝也不怕被人发现她是个冒牌的,勾了勾手指头。 妙霜从未见过小姐做出这番轻佻无理的动作,但主仆一场,还是蹲到她面前。 童姝一个板栗拍她脑门:“你当我傻啊,我们俩的过节还没完呢。你伙同渣男私奔,给我带了顶油亮亮的绿帽子,还敢卷我家的财宝跑路。你给我记住了,我今日是落魄了,但我还有个分神期的祖父,只要他老人家回来,老娘东山再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她拍了拍她脸颊,学黑涩会大姐大的嚣张气焰,捏她的脸:“乖乖交出我的财宝,不然等我爷爷回来,我让他追杀你九条街。” “一个小婢女犯得着劳烦我爹么。” 童坤抛了个不屑的眼神来:“待会儿我跟林城主说,小婢女性情卑劣,偷盗害主,保证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妙霜被唬住了,双膝跪地,小包袱放到童坤膝盖上,又扒拉下自己的珠钗耳环首饰,一个劲往童姝怀里塞。 她朝父女磕了三个响头,“老爷小姐饶命,妙霜再也不敢了。” 童姝斜睨她一眼,冷笑。她卷起她宽袖口,又搜刮她衣衫内格,果然让她翻出十块灵石。 “你走吧,念在主仆一场,我提醒你,背主的从来没有好下场,你好自为之。” 妙霜被搜刮走的不仅是童府的钱财,还有她在童府当差存了数年的灵石。她呆滞问:“小姐,我身无分文,你让我去哪儿。” 童姝父女陷入与暴富失之交臂的遗憾中,互相搀扶着起身,长吁短叹,留给她两个无比惆怅的背影。 妙霜悔到肠子都清了。 黑影笼罩住她,妙霜希翼回头。路远遥目不斜视,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路公子。”妙霜捉住路远遥的袍角:“是你说喜欢我的,也是你说要跟我浪迹天涯,对我不离不弃的。” 路远遥洞悉了她的想法,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勾起一抹讥笑, 妙霜无地之容,惭愧低头。 袖袍从指尖划过,泪水盈满她的眼眶,如断线的珠子淌落在地。 —— 厨房里,灶台上架的大铁锅,炉壁旁挂的瓢子和勺子,碗橱里摆放的瓷玉琉璃碗,云木端树砧板,切菜的银具菜刀,煮饭的大米,和面的玉米粉,和墙头挂的大蒜辣椒全部被要债的修士一锅端了。 结丹期以下的修士未辟谷。童家父女饿得前胸贴后背,颓然翻箱倒柜找吃食。什么吃的东西都可以,给他们一点吃的吧。 童坤扒拉老鼠洞,想尝尝修仙界的烤老鼠是什么滋味。 童姝双膝扒拉在地,钻进一只废弃了的灶台。灶台上用木板驾着,木板上原本放着油盐酱醋,被要债修士搜刮一空后,她轻轻松松翘起板子。抱着侥幸的心理,或许会有某只贪吃的小婢女藏点好吃的进去。 小手在黑暗中扒拉。 原本丧气的脸变得神采奕奕,她使劲摸索圆滚滚的东西,还听到一声脆弱的—— 喵呜。 “老爸,这里有吃的,还有肉食。” 一听到吃的,童坤双眼放精光,再听到肉食,他激动得从高墙跌落。他是四灵根,天赋一般,原主还不好好修炼,一把年纪只是个练气中期,但对童坤来说已经足够了,他飞快爬起,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接过女儿手里的活儿,从黑不溜丢的废弃灶台拍打出一只只圆滚滚的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