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一流星锤砸过去,屋檐轰然倒塌。 十余个黑衣修士掉在地上,他给一人松绑,再静静地站到一边,看他们彼此松绑,互相搀扶爬起,目光还投向他们的老大,两眼泪哗哗。 为首的黑衣修士面色阴沉,利落爬起:“多谢三当家救命之恩,有需要蔡渡的地方,定不留余力。” 胖子捏住流星锤,眉头紧蹙:“童坤父女呢?” “他们跑了。” 太过丢人的事情,为首的黑衣修士说不出口。一小弟擦着泪水,哽咽道:“卑鄙无耻的小贱种像鬼魅般出现在我们身后,袭击了我们,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身法委实诡异,让人捉摸不透,防不胜防。我们身上被划了十余剑后,他把我们拖进童府捆绑起。用我们的血液画了空间阵,带着童坤父女和一只猫跑了。” “分神期才能领悟的空间阵?你们在逗我开心呢。” 胖子知道,林家年轻一代出了几个优秀的弟子,明争暗斗不断,还雇佣了外人在窝里横。他眯了眯眼睛,流星锤砸向一众黑衣修士:“定是你们袭击小沉不成,被小子收拾。小子怕你们身后人报复,带童家父女跑了。你们连累我吃不成美食,我把你们打成猪头。” 三当家是元婴后期,收拾他们十余人,像猫打耗子般。他还布了个法阵,把他们困住,往死里揍。 半个时候后,他把差点儿死透了的黑衣修士们扔出童府,走进花厅。 桌上赫然是一块小铁牌,四方形,正面写了个童字,背面是贵宾五折年卡。 胖子痛心疾首:“对不起啊老哥,都怪弟弟来晚咯。” —— 夜晚,月明星稀。 鼻青脸肿的蔡渡被人如死猪般提起,御剑飞行三百里后,把他丢至一方废弃的亭子里。 亭内有个穿着华袍的年轻修士,面容俊朗,只是脸太过阴沉,看上去十分刻薄。他抬起黑色的靴子碾压上刀疤脸,目露狰狞:“你不是说没问题吗,你不是说小贱种必死无疑吗?你不是说绝对没有后顾之忧吗?” 蔡渡半张脸被踩入泥地,被流星锤砸出的伤口伤上加伤,流出的血水弄脏了年轻修士的鞋底。 年轻修士一脚踩上他的黑衣,边擦鞋底鲜血,边不屑地问:“说吧,他躲到哪里去了。” 蔡渡屈辱道:“凡尘界。” “小贱种挺会躲的,”年轻修士双手负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六,你亲自去凡尘界解决他。” 灰袍人毕恭毕敬弯腰:“是,少爷。” 蔡渡动了动手指头,本着杀手的职业道德,还想说些什么。 年轻修士如看蝼蚁看了他一眼:“没用的废物,脏了我的鞋。” 蔡渡心口闷着一口气,灰袍人低头揪住他衣领,折断他的双臂,把他扔出亭外。 年轻修士这才肯作罢,弹了弹华服领子的皱褶转身往外走,灰袍人恭敬跟在身后。 蔡渡从泥坑艰难爬起,一双臂膀没了任何知觉,他咬紧牙关,怨毒地盯着两人消失在黑夜中。凡尘界(1) “咚”地巨响,江面泛起巨大涟漪。 童姝入目是一片深蓝,她被江水包裹,四肢百骸的寒冷,让她大脑没了思考能力,身体虚脱,如石头般往下沉。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窜上脑门。 又是“咚”地脆响,如游鱼的少年游至她身旁,结实的长臂一揽,把她抱在怀里,带她远离江底。 “出来啦出来啦,童氏出来啦,谢天谢地,她被救回来啦。还好没闹出人命来。” 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飞快跑来,替童姝披斗篷,帮她擦冷汗,泪水簌簌而落:“姑娘,你没事吧,你管那些嚼舌根的作甚,命是你自己的,再怎么恼羞也不能跳湖啊,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奴婢了,奴婢想着若是你活不成了,奴婢也不活了。” 吐出几口江水,缓过劲的童姝呆呆看着丫鬟,又难以置信看向守在他身旁的少年郎,满脑子懵逼。 所以我现在是永宁府的童姝,还是修仙界的童姝呢。 或者两个世界错乱了。 还是她错乱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吓奴婢啊。” 丫鬟见姑娘呆呆地看了几眼自己,又去看身旁的年轻少年,紧张地心脏都停了跳动:“姑娘啊,你说说话呀,你别吓奴婢啊。” “已经没事了。”少年特有的磁性嗓音莫名吸引人,他动作温柔,撩开遮住童姝脸颊是湿发,嘴角勾起,“我带你回家,伯父还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