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有点儿感动。 骠骑将军府的大厅上。 翠娘扶着鼻青脸肿的刘二郎哭得我见犹怜:“将军和长公主殿下行行好,管管你们家的小公子吧,昨夜夫君去永宁侯府求姐姐的原谅,撞见小公子深夜从永宁侯府出来,姐姐相送,两人……” 她咬了咬下唇,脸颊羞红,又不能不说:“夫君只想上前问姐姐两句话,林小公子恼羞至极,把夫君给打了。” 刘二郎适当抬起面颊,让脸上的红肿暴露在光线处。 骠骑将军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他是个武夫,力道极大,茶几差点儿被他拍碎:“叫小孽障过来。” “不必。”淡淡的嗓音从门外响起,一身月牙华袍的林沉宵出现在众人眼帘,跟之前的纨绔嚣张模样想必,现在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已脱胎换骨。 昭平长公主希翼地看着他:“儿呀,真如他们所说那般么。” 林沉宵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拱手说:“容父亲母亲给孩儿一个审问的机会。” 骠骑将军对他失望至极,若不是他亲生的,早就把这混账给乱棍打死了,这个烂摊子,他想看看他怎么处理,大手一挥,允了。 林沉宵站在刘二郎和翠娘面前,若是对簿公堂。一人风光霁月,坦坦荡荡,两人缩手缩脚,心虚看地板。谁更可信,高下立见。 “我与永宁侯府的童大爷不打不相识,如今是忘年之交,曾三次去永宁侯府寻他下棋,从他嘴里得知童四姑娘数日前嫁给刘二郎,为正妻。” 犀利的视线看向翠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知这位小妾有何脸面称主人为夫君和姐姐呢!” 翠娘面色煞白。 “再者,和离书已出,你有何脸面去永宁侯府求原谅呢。”林沉宵瞥了眼刘二郎,瞳孔寒意更甚。 恰巧初九进门,他把初九唤来,三人并排一列。 “昨夜永宁侯府的马车在宫外受惊,我救下童大爷送他回家,盛情难却就进府下了一盘棋,童大爷偶尔不舒服,就让童四姑娘送我出门。门外鬼鬼祟祟站了宵小之辈,我让初九询问一番。谁知夜黑风高,初九误会是流氓地痞,怕对童大爷不利,失手打人,虽过分了些,但也情有可原。” 林沉宵不屑于听刘二郎和翠娘辩解,对座上父母拱手拜了拜:“请父亲请永宁侯府的童大爷来,他能作证。” 永宁侯府和刘家的婚事已经成为盛京的笑柄,骠骑将军和昭平长公主略一思考就联想到了前因后果,差管家去请人。 昨日童坤对刘二郎的态度让他心惊胆战,埋怨地瞪了眼翠娘:都怪你出的馊主意。 翠娘人微言轻,低头默默哭泣,一副委屈的小妇人状。 她这副柔弱可怜的姿势,看在其他人眼中,成了刘二郎欺负女人,刘二郎心中憋屈更甚。 昨夜林沉宵没有与童姝有过密的举动,可刘二郎看得清楚,林沉宵看童姝的眼神藏有的情愫。他狰狞一笑,鼻青脸肿地看上去能让小儿啼哭:“林公子,你敢说你对童姝没有非分之想。” “与你何干。” 林沉宵双手负在身后,少爷意气风发,刺痛刘二郎的眼睛。他不服气道:“姝姝嫁我为妻,只是气我才与我和离的,她早晚会回到我身边来,哼!” 林沉宵瞳孔漆黑如墨。 初九第一次看见小公子的这种眼神,如看肮脏的尸体般,冷冰冰的。 宫内传话,蕴嫔昨夜落水感染风寒,高烧反复不断,皇帝让蕴嫔家人进宫探望。骠骑将军府的小厮赶到大门时,童坤正要走进马车厢。 小厮攀至车辕,也顾不上礼仪:“童大爷,刘二郎昨夜在永宁侯府门口被打,今日去骠骑将军府状告我们小公子,说小公子跟四姑娘不清不楚,还请大爷跟我回府还他一个清白。” “满嘴喷粪。”童坤把头钻进马车厢,歉意看了眼永宁侯夫人,说:“娘啊,儿子先去修理那个混球,您在宫门外等等儿子,马上到。” 永宁侯夫人把小厮的话听得一字不差,气得脸青:“去吧,但不要为了不知廉耻的外人耽误时辰。” “儿子知道了。” 童姝坐着永宁侯夫人身旁,另外两个塑料姐妹各自坐着,用看好戏的眼神看了眼童姝:“四妹妹若是担心,不如跟去瞧瞧。” “二位姐姐看样子比我还担心呢,不如你们去瞧瞧。” 比起屎盆子,童姝更担心大姐姐,摇了摇永宁侯夫人的胳膊,亲昵道:“祖母,我们去宫外等爹爹吧,这种小事,他很快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