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也举杯道:“在下于通,见过沈护卫。”两人都一仰而尽,沈白漪自觉不好意思,便捏着杯子抿了一口。张隋开口问:“沈护卫是从何而来?京都人士?”“不不不,我家离京都远着呢,小地方小地方。”“那在京都并无亲朋好友?”沈白漪点头:“没有,家乡遭遇灾祸,爹娘没了性命,本来我来京都投奔远方亲戚,到了京都又没寻到人。”张隋叹息一声:“沈护卫孤身一人,想必吃了许多苦头。”沈白漪苦笑一声:“倒算不上什么苦头,就是不太舒坦。”你莫名其妙穿成个杀手试试?于通便接话:“咱们兄弟也没爹没娘,在侯府讨口饭吃不易,沈护卫在侯爷跟前伺候,今后倒也不愁前途。”沈白漪听他说话皱起了眉头,这人话里话外像是在说自己攀高枝儿。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她收起了笑脸,道:“侯爷的脾性谁不知道?哪里能说不愁前途?”于通像是自知失言,急忙赔罪:“沈护卫,是在下多话了,莫要放在心上。”张隋打着圆场:“沈护卫大人有大量,咱们不过是闲散说说话,又怎会放在心上。”沈白漪冷眼看他们一唱一和,敢情这是鸿门宴,两人搁这演戏呢。她将酒杯一放:“我今日困顿,先走一步。”张隋阻止道:“诶,沈护卫留步。”“我们兄弟都是粗人,不会说话。”沈白漪看他一脸诚恳,便道:“我知晓,只是今后也莫要喊我吃酒,我酒量不好。”于通想要伸手来拉她的衣袖,被沈白漪一个闪身躲过,他讪讪收回了手,尴尬道:“沈护卫,既然都来了,便再坐一会儿,你入府便在侯爷跟前,又不住护卫所,咱们兄弟都对你多有好奇,今日冒犯也不是有意之举。”沈白漪虽然还冷着一张脸,不过并未再起身,不是他们说动了她,而是想看看他们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隋又自顾自斟酒:“沈护卫,我家中有个小妹,我们俩自小相依为命,你若是不嫌弃,改日我安排你们见一面?”沈白漪脸都快绿了,她直摇头:“暂且不打算说亲。”于通附和道:“他家那位小妹生得不错,平日里可舍不得我们打趣,沈护卫当真不见见?”“不见。”两个死媒婆。她斩钉截铁,两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便没再吭声,心里琢磨着下一步怎么探话。沈白漪先发制人:“张隋跟我也算老相识了,于通我倒是从未见过。”“府中护卫几百位,所以沈护卫没见过我也属有理。”“哦?所以你今日来是做什么?”沈白漪说话也没拐弯抹角,于通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张隋忙帮他说话:“我一人倒没脸见沈护卫,便拉着于通陪我一道。”“行了,也别弯弯绕绕的跟我卖关子,你们有事就直说。”沈白漪是真的困了,明天还要跟那个疯子去打猎,跟他们打太极浪费时间确实不是明智之举。两人对了一下眼,于通先开口:“近日吏部尚书家的独子被害,听说已经抓到了凶手?”沈白漪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消息灵通。”张隋也问:“沈护卫若是方便,能否告知凶手是谁?在京都,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方便,无可奉告。”两人白了脸,气不打一处来,哪里想到沈白漪平日里看着和善,到关键时刻竟套不出话来。“有些事不知道得好,你们若是闲得无事干,不如白日去扫扫马厩,总管大人要是知道了,会赏你们的。”沈白漪抱拳一句“告辞”,回屋睡大觉了。于通和张隋面面相觑,张隋恨恨道:“这姓沈的小子,我总有一天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于通没接话,眼神晦暗不明。-第二日要去打猎,郁知丛的排场依旧不小,高头大马青衣小轿,几十个护卫长剑擦得锃亮,剑入鞘牢牢系在腰间。沈白漪只觉无语,侯爷您太高调了啊!好在,这次打猎是在皇家猎场,安全值upup。郁知丛施施然下了轿子,沈白漪很是自觉地往旁边一站,就差伸手去扶他了。皇家猎场一望无垠,沈白漪虽说逛过许多公园,也旅游去过很多地方,可见到这猎场还是不禁咂舌。像个原始森林一般,静谧幽深又引人好奇。早有得到消息的官员前来拜见,那姿态恨不得低到尘埃里去:“臣见过侯爷,弓箭诱饵都已准备妥当,还有瓜果糕点也已备好。”郁知丛淡淡点头,他今日并未穿适合打猎的窄口衣袖,而是身着常服,沈白漪看他就是闷得慌,出来溜达一圈,顺便膈应膈应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