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漪心虚地低下了头,完了完了,今天才是真的完了。秦霜,一定是秦霜干的,不然郁知丛又怎么会这么快赶来!沈白漪气个半死,实在是交友不慎。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郁知丛死死拽住她的衣袖,手指微微颤抖,他没开口说话,像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又好像受伤一般痛苦。沈白漪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没敢吭声,她刚刚实在是太狂了……郁岚默默侧身离开,他知道侯爷打不过沈白漪,但她不会走了。郁知丛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善变,一天一个模样,昨晚的那个她和今日的这个她,完全不像一个人,他甚至怀疑昨晚沈白漪是不是被谁附了体。只可惜他从来不信奉鬼神之说,就连寺庙也从不前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沈白漪是在故意气他。郁知丛在怒气值到达顶峰的时候,用仅存的一丁点儿理智揪住沈白漪,一路都没松手,直接拎回了偏殿往屋里一甩。“玩够了么?”沈白漪颦眉,像吃痛一样皱着脸,露出一种可怜巴巴的神情,她微微仰头道:“我没玩,我是认真的。”郁知丛看她这幅面孔,突然有些无措,他原地转了转,最后将桌上的茶壶茶杯掀翻在地。“为何要离开,我待你还不够好?天高皇帝远让我再也找不到你?”再开口语气已经十分急促,还有掩盖不住的怒意,随时都要爆发。沈白漪一点儿也不理直气壮,所以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弱弱道:“你书房那只鹦鹉,整日关在笼子里,你觉得它高兴么?”郁知丛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迟疑着看她一眼,接着直接将沈白漪圈在怀里,双臂牢牢禁锢住她,语气软了些,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诱哄:“鹦鹉和你又怎么能相提并论,你想做什么我自然不会拦你,只要你不整日想着逃跑。”沈白漪身量低,脸贴在郁知丛胸口上,青天白日里,她对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感到无所适从。全然忘记了自己昨晚是怎么动手动脚的。她努力推开郁知丛,眼神慌乱:“侯爷把我肩膀弄痛了。”郁知丛看穿她的伎俩,冷笑:“我方才根本没碰你右肩。”接着他又试图去触碰沈白漪,却被闪身躲开。可这个动作又惹怒了郁知丛,可以说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沈白漪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只觉得尴尬又难为情。她一直躲避,郁知丛越来越烦躁,他脖子上青筋凸起,蓝得发黑的眸子也更加清亮,他忽然喝道:“站住。”沈白漪一顿,郁知丛揽住她的腰往床榻上一滚,他将她压在身下捏住她的下巴,两人呼吸交融,沈白漪还没来得及开口,疯狂又激烈的吻便落了下来。沈白漪被吓傻了,挣扎的动作都停在空中,唇边湿润的暖意像触电一般,到达她浑身每一个毛孔,紧张而又羞涩。浓烈的吻过了许久才结束,郁知丛看她乖巧的模样,瞬间浇灭了胸中怒火,不由带了笑意:“也只有如此你才肯听话。”沈白漪有一种窒息感,这会儿如同重获新生般,报复性地呼吸。她眼角微红,紧紧捏着衣襟不愿松手,她刚刚第一反应不是给他一脚,而是心烦意乱,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令人羞恼。沈白漪往角落慢慢移动,郁知丛皱眉怒不可遏:“你昨夜可不是这样的。”……往事不要再提。沈白漪脸上出现一种不自然的红晕,她努力找到能靠背的地方,做出一种防守的姿态。郁知丛狠狠地皱紧了眉头,胸中恼意更甚,带着些不确定的语气问:“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良田地契?”他忽然想起,他看不透沈白漪,不明白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莫说穿着,就连吃食上也从来不挑剔,唯一好像能想到的,就是她惦记着库房那些破烂玩意儿。沈白漪无语凝噎,我就这么市侩?打工人想正儿八经拿份工资而已,又没签卖身契给你!她也气得不轻,“我是个杀手,专门要你狗命的杀手!”喉咙里卡了半晌的话差点儿就脱口而出,最终还是憋了回去,昨夜那两个女子就是前车之鉴,保不齐郁知丛会不会突然变脸。沈白漪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她声音缓慢且低低地,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还偷偷掐了一把大腿逼出几滴泪花:“侯爷,偌大个侯府也不缺我一个护卫,况且太医都说了,我这肩伤会留下病根,今后是什么情形谁也不知,你不如就放我出府。”郁知丛眼神晦暗不明,他又俯身倾下双手捧住沈白漪的脸,手指尖依旧带着些凉意,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