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没有。”洛长天一阵沉默,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低估她了?难不成这还是成帝精心培育的一把刀?”他微微眯着眼睛,说着这样的话,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仿佛就算是真的,也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犯人呢?”“又死了三个。”“她都看着?”“都看着。”“下去吧。”洛长天道,“让人送她回去。”他还真是低估她了,昨天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软弱,没想到他走了又是另外一副样子。……在知道可以走的时候,阿澜自己站了起来,没有让人扶。因为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晚上,身体已经僵硬了,站起来时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脑袋里空荡荡的,腿也有些软,但她一点没表露出来,撑着慢慢走回了小院。善儿一晚上没睡,等在院门口,见她回来了飞快地冲出来,一双眼睛都是红的,不知道哭了多久。欣喜的神色还没露出来,看见阿澜青白的脸色,她一下子就吓到了,急忙上前将人扶住,“公主,你怎么了?!那个人、他怎么你了?”护送她回来的人离开,阿澜才终于松懈下来,身体一软,声音沙哑地轻声说了句:“我没事……”话音刚落下,却眼睛一闭,晕了过去。阿澜病了,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善儿守在床边,看着她连睡都睡不安生,总是被噩梦困扰,模糊的呓语一段接着一段,汗总也擦不完,心里愤怒极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助地掉眼泪。情况禀报到洛长天那里去,他并没有过来,只是让吴长岭过来看了看情况。吴长岭看过后,说是受了惊吓,又着了凉的缘故,他给开了些药,让人煎了给阿澜喂下去。吴长岭的药很管用,阿澜晚上就清醒了,体温也退了下去,只是整个人都虚弱得厉害,过了两天也还是恹恹的。等她精神勉强恢复的时候,就听说洛长天他们要准备离开隋国了。有人过来小院子帮阿澜他们收拾了东西,阿澜认出来是成帝给她陪嫁的人。除了刘安和善儿之外,成帝还给她安排了不少人,但是阿澜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也没和这些人接触过,因为她看得清楚,这些人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是别人的人呢,或许是要监视她,或许是要趁机杀掉她,总之没安什么好心。“皇叔的回信到了吗?”刘安从外面进来,阿澜问他。“刚到。”刘安呈上一封信。阿澜的眼中一下子就有了光彩,她飞快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将信接了过去。然而将信封拆开,里面的信件却是一张白纸!旁边本来很兴奋的善儿看见,也跟着怔住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呢?”阿澜也不知道。她预想过皇叔会给什么样的回应,可能是劝她跟着越太子走,又或者是安抚她让她安心等他来,独独没有想过回信会是一张白纸。“可能王爷这回应是想告诉公主,他已经知道了的意思,王爷行事独断,很可能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只是没有告诉公主。”刘安道。阿澜却抿抿唇,没有说话,她将信纸收好,又恹恹地趴回了桌子上去。晚上成帝设了个宴,洛长天并没有告诉阿澜,也没有带她去,阿澜是他人回来了才知道的,听说他跟成帝说她身体不适,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才没有去。傅姑娘当然比她重要其实并不顺路,但是绕道去西北也没多远,所以她才敢提出来。然而洛长天却驱着马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只留下一句:“不行。”那边仇子荐忽然神色匆匆地走过来,压低声音跟洛长天说了几句什么,阿澜隐约听见一句“傅姑娘”。然后是洛长天沉声斥责了一句:“胡闹!”阿澜默默地放下帘子,坐了回去。她以前没坐过马车,身体又还有些不适,颠簸了几个时辰,就躺在马车里有些起不来了。阿澜不舒服地蹙着眉,拉开帘子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外面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奇的,看着看着精神就好了些,却从旁边侍卫们偶尔几句话中察觉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