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下巴就被掐住了,阿澜被迫抬起头,对上洛长天那双寒气四溢的眸子,霎时间僵住了身体。“你刚刚说什么?”洛长天轻声问道。阿澜有些慌乱,“你干什么……”她扒开他的手,又低下头去。洛长天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久久没有言语,他脸色十分难看,有那么一瞬间,阿澜怀疑洛长天会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弄死她。“殿下!”忽然外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小姐又发病了!现在发起了高热,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在那侍女话落的一瞬间,阿澜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边的人一下子起了身,他迅速穿好衣服,回身看了她一眼,将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神色晦暗不明,语气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警告:“以后不要乱说话。”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屋子,阿澜视线追过去,只看到一个在门口一闪而过的背影。她盯着门口,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低下头,她眨了眨眼睛,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洛长天走得急,门都没关,一阵冷风吹进来,她打了个寒颤。“公主,那位傅姑娘真是……”善儿和芭蕉进来,顺势关上门,善儿本来是想跟阿澜发一两句漪澜院那边的牢骚,但是走近了一看阿澜的样子,就立时住了嘴。阿澜拥着被子,露出个肩膀,上面是清晰可见的痕迹。“太子妃,要备水吗?”芭蕉问道。“嗯。”阿澜点头。等水送来,阿澜就说:“你们都出去吧。”善儿不放心地走了,出去后就不满地跟芭蕉嘀咕:“太子殿下也真是太过分了,刚刚做了那种事竟然就不管公主了,连门都不关,外面风这么凉,要是公主着凉了怎么办?他又不是大夫,他去了漪澜院那边那人就能好起来吗?就算真要去,安抚好公主再去不行吗?”又抱怨漪澜院那边:“每次都来找太子殿下,都当吴神医不存在吗?好像太子殿下才是那个神医似的……”芭蕉也微微拧眉,好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略带些愁绪地道:“太子妃来得晚,可能不知道,殿下对傅姑娘……不是一般的看重,不说别的,这太子府的中馈,就是傅姑娘管着的。”洛长天可不是一般的太子,他现在就是个隐形的皇帝了,可想而知那家业有多大,但他都放心交给傅清窈一个人!这也是傅清窈地位那么高的原因之一。善儿一脸震惊。她因为没学过,之前都没想到这茬,要是想到了,早就告诉阿澜了,她家公主才是太子府的女主人,那中馈就应该她来管啊!竟然是傅清窈管着的?芭蕉眉间的愁绪一直没有散,她之前好像是乐观了,觉得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不一样,傅姑娘就没法比,但是傅姑娘在太子殿下那里的地位,太子妃……又能比吗?因为一直没有人提起这个,竟然都给忽略过去了。“善儿。”里面忽然叫了一声。善儿急忙推门进去了。“帮我拿衣服来。”阿澜说。善儿扭身从衣柜里给她拿出干净的亵衣亵裤。阿澜接了,说道:“好了,你出去吧。”善儿却没动,她见阿澜情绪有些不太对,很是不放心,犹豫了好一会儿,她张嘴问道:“公主,刚才你和太子殿下……怎么了?”阿澜低着头,沉默了好半晌,才出声,低低地说:“他让我给他生孩子。”善儿不解,这不是好事吗?这意味着太子殿下将公主放在心上了啊。阿澜又说:“我跟他说,我不给他生。”善儿大惊,磕磕巴巴道:“为、为什么啊?”公主下半辈子就跟着太子殿下了,这样的事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答应?这次阿澜沉默了更久,然后才说:“可我若给他生了孩子,以后他要是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呢?”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没了洛长天的宠爱,她想走就走,可是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那时候她该怎么办啊。她声音太轻,善儿隐约听到她话里带着哭腔,可是又不敢确定。阿澜心里想着,洛长天这样的身份,从来不缺女人,身边的大臣整天想着要给他娶侧妃,今早上她还听说是哪个国家又要送公主来和亲,而洛长天并没有明言拒绝,他身边还有一个百般疼着护着的傅清窈,一听说对方有事他就连她都顾不得,那样匆忙着急地离去了。这样一个男人,她哪里敢给他生孩子啊,他对她再好她都不敢。更别说他对她的好,也是那样的不稳定,就像刚刚,前一刻还抱着她温存,甜言蜜语不知道说了多少,下一刻她都还没明白说错了什么,他就冷了脸看不出一点情意,让人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