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忧他不得好死!——莫无忧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陈星盐瞥了他一眼,就没再管。俩人现在在魔域最繁华的拉古尔城,这里即将开始魔域三年一度的盛大典礼,典礼是为了纪念使他们诞生的魔域。简称魔典。魔典一共进行十天,魔域的各个领域的强者都将在这里一展身手。魔典开始的前三天,这里的魔就已经挤着挨着了。时常有口角发生,城里特别为他们安排了决斗台,来用来帮助他们发泄过于强盛的精气神。陈星盐今天一路走下来,看了不少场打斗,从这里面学不出太多东西,都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斗殴,真正的大佬估计藏在市井中,默默看着。就像陈星盐和莫无忧一样。按照陈星盐对莫无忧的理解,她本来以为莫无忧过来就是为了大开杀戒,却不想来这之后第一件事情,除了干饭,就是带她去看灯。晚上的灯。莫无忧的脸上带着面具,他的脸整个魔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旦出现就是一场噩梦。为了避免一出现就有人尖叫的情况,陈星盐特地花了五秒用魔石做了个面具,送给莫无忧。陈星盐不会做裤子,毕竟真没有那手艺,但是炼器技巧和审美还是在行的。做面具和炼器也差不多。莫无忧在陈星盐把面具交给他的时候,似乎想到了那个铁面具,不好的记忆和现实发生冲突,却在陈星盐的目光下戴了上去。很乖,很听话,很顺从。假的。一条长且深邃的河流,隔断两岸,河流仿佛有星空在其中闪烁,时不时鱼跃而出,模样清奇到让陈星盐对魔域的基因组成十分好奇。为什么,这么,丑。可能是自己的审美和别人的不一样,其他魔在桥上看这些鱼看得津津有味。听说它们平时不会出现,只有在魔气强盛到一定程度,才会离开水面,纷纷跃河而出。今年是鱼群最繁密的时候。莫无忧眼神晶亮地拉住陈星盐胳膊,指着一条鱼,有些兴奋道:“看那个。”陈星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条鱼刚从半空落到水面,溅起一道漂亮的水花,不多时又再次跃起,很高,跳到几乎和人头同样高的高度——啪唧,鱼尾一甩,给了无辜的魔族一个大嘴巴子。那个魔族当场生气,撸起袖子就要跳河找鱼算账,莫无忧挂着笑看着这一幕,眼睛里倒映着魔域的烟火气。一字不发,却是明晃晃的向往。假的。莫无忧把陈星盐保护的很好,桥上很多人,有几个被不小心挤到水里,水中的鱼立刻把那人分食干净。这样血腥的场景,其他魔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心有余悸幸好掉下去的不是自己,还有跟那人一起来的伙伴,也只是短暂震惊后,就重新投入狂欢。全不在意地跟身边不认识的陌生魔搭话:“看见没,刚掉进去那是我哥们儿,笑死我了。”魔族就是这样,冷心冷情,即使外表再怎么看上去和九重天的人相似,根本上却是完全不同的。至少九重天的人,不会以他人的惨死作为自己的闲谈笑料。陈星盐这一晚上看见了很多,对魔族也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作为魔族中的魔族,最魔族的莫无忧,其冷血程度不可能低于任何一魔。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欺骗,落入魔精心编织的谎言中察觉到陈星盐的视线,莫无忧藏在面具下的眼睛轻轻看回来,低头亲昵地凑在陈星盐脸旁,“怎么?想要休息了吗。灯还没放。”陈星盐也回以假笑:“没有,我觉得还能再看一会。”莫无忧浅笑着恢复原来的观景姿势,只不过放在桥上的手拿了下去,摸索着,悄悄勾到陈星盐的手。小拇指一下又一下,勾着陈星盐的手掌心。陈星盐:呕。跟我搁这玩纯爱呢。陈星盐当场掰断莫无忧的手指,莫无忧浑身一震,说实话,这种疼痛,比起自己之前经历过的,就像是蚊子轻轻叮咬。让他震惊的是陈星盐居然拒绝了他的示好。当着陈星盐面恢复自己手指,莫无忧把手伸到陈星盐眼前,叹息道:“疼。”陈星盐看了一眼莫无忧,看了一眼他的手。把他的手拢在自己手掌里,像挤压易拉罐一样,用力。莫无忧拄着脑袋看陈星盐,就像在看一只不听话的家猫。那只手骨头碎裂的声音,被从远处传来的烟花声和魔族的欢呼声掩盖。陈星盐放开他的手。烟花一个个蹿到天空,炸开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