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姐的还是听护卫的?”侍卫绕过她的坑说:“……属下听老爷的。临出门前,老爷叮嘱,一定要保护好小姐的安全。”“那平日里我爹是不是听我的?”侍卫们很想反驳,但,无法反驳。“还不快去?平白浪费我与谢白独处的时间。”许玉谣打发走了护卫们,转头看了眼谢白,“我们也走吧?”谢白跟上许玉谣之前,看了一眼谢夫人。后者投来担忧的目光,谢白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可以解决。怎么说,也是当了许玉谣三年伴读的人。谢白想。“子清。”“臣在。”“子清平日里可不是这么不赶眼色的人。”许玉谣看她垂着眼皮,有些不太高兴。谢白当自己伴读的三年里,从未见她这样过,哪怕是她幼时顽劣捉弄谢白,谢白也总是昂着头看着她,用那徐徐缓缓的声音,给她念那些规规矩矩。可现在……她就,这么不想娶自己吗?两人走至一处为香客歇脚而设的凉亭,许玉谣看也不看,直接坐在也不知干净与否的石凳上,仰着头问她:“谢白,我问你,你就当真如此不想娶我?”、报官谢白的视线被迫与她相交。“公主想听真话,还是顺心的话。”谢白的声音清脆,正处于雌雄莫辨的少年时期。许玉谣嗤笑一声:“若我要你讲顺心的话,你能讲得出口?”谢白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既然公主知道,又何必要问。”“我就要听你亲口说!”谢白看着那张哪怕朝夕相处了三年,也艳丽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叹了口气。“既然公主要求,臣也只好听命。公主问臣,是否真的不想娶殿下,臣的回答是……”哪怕明知道答案,许玉谣的心还是跟着揪了起来。“是。臣不想娶公主。”“好啊!好啊!”许玉谣怒极反笑,猛地站起身,逼近谢白,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谢白,本宫告诉你,你不想娶也得娶!”谢白任由她把自己下巴捏得生疼。许玉谣看她忍着痛却也一声不吭,心里更恼了,凑到她耳边,幽幽说:“因为——本宫知道你最大的秘密。”闻言,谢白本就白皙的脸上,连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许玉谣松开了捏着她的手。下巴上的力道甫一消失,谢白便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随即又稳住心神,垂下眼皮行礼道:“公主在说什么,臣听不懂。”“是嘛。”看到她大惊失色的模样,许玉谣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谢白比她小着两岁,却一直老神在在,这还是许玉谣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惊慌。然而舒心过后,看着谢白煞白的脸,许玉谣又有些心疼了。“若是公主要说的话已经说完,臣便去陪母亲上香了。”谢白这话一说,许玉谣火气又上来了:“谢白!本宫倒要看看,你的秘密,到了成亲那日,还要如何同本宫辩解!”“……臣告退。”看着谢白转身离去的背影,许玉谣紧紧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从凉亭离开,谢白努力撑着冷静的假象,直到拐过弯去,确定许玉谣看不到了,这才找了一棵树,脱力般地倚靠着,按着胸口位置,大口大口喘着气。面对许玉谣的话,谢白逃了。因为她觉得,许玉谣并不是在吓唬自己,而是真的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一瞬间,谢白心底冒出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却统统化作了一个落荒而逃。其实她心里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对许玉谣坦白才是最佳上策,可下意识里,她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只是她觉得,她好像无法面对许玉谣那个眼神。那个看起来,似乎在期待什么的眼神。彻底冷静下来的谢白,一边朝半山腰的寺庙走去,一边思考着许玉谣今天的所作所为。既然她知道自己的秘密,为什么还要嫁给自己?谢白想不明白。总不能是皇帝与皇后的旨意不可为抗,毕竟谢白知道,余姚公主的婚事,不管会让多少人不称心,但必然是许玉谣称心的。所以……她在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之后,为何不取消婚约呢?碍于面子?这样的话,许玉谣今日的愤怒,也都有了缘由。若是如此,那她恨自己,也是应当的。只是……以着许玉谣的脾气,竟然会帮着自己守着秘密?谢白又想不通了。看到谢白过来,侍卫们立刻迎上来:“我家小姐呢?”愣了一下,谢白说:“……在下面凉亭里。”为首的侍卫眉头一皱:“谢少爷怎么能让公主一个人待在那里!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