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白开口,许玉谣替她说了:“时下夫人、小姐们爱的,一样来一身,布料全都选最舒适的。”饶是裁缝听了伙计提前说的“那位小姐是个阔绰人”,也还是被这句话惊到了。他们这家店是京中数得着的,平日也没少见京城里的豪门贵妇,但出手如此阔绰的,还是第一回见到。“小姐,虽说是夏装,但咱们店里的布料也都不便宜……”“恩。”许玉谣点点头,“你们谁来算下账?”伙计赶紧跑去前面拿了算盘过来,啪啦啪啦一打,报了个价,说:“您先给个定金就行。”许玉谣直接掏出一张银票,全款付了。伙计吃惊过后,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贵客家住何处,等衣服做好,第一时间给您送过去。”“公主府。”等许玉谣带着谢白走了好一会儿,伙计跟裁缝才回过味来:“现在京中,能称得上公主府的,就只有……那一家了吧?”虽然京中尚有一位大长公主,不过为人低调,民间也一直鲜有讨论。“是啊。所以刚刚那位公子是驸马?”“公主带驸马来……买女装?”>“殿下怎么突然想着带我去买女装?”疑问憋了一路,终于等到回了府,周围没有其他人,谢白才问出口。“你这几天不是一直担惊受怕,怕你的秘密被人拆穿吗?”许玉谣解释,“那不如从现在开始,你就时不时地穿回女装,大家看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万一哪天秘密真的被拆穿,或许大家还会觉得理所当然呢。”虽然这个理论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可谢白觉得,这话从许玉谣嘴里说出来,莫名的有说服力。而且,她好像,一直都在为自己着想。谢白说不好自己心里此时冒出的情绪名为什么,但她的动作已经先意识一步,做出了决定。在被亲到的一瞬间,许玉谣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谢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与脸皮,一亲上许玉谣的唇,便学着之前许玉谣对自己做过的那样,撬开她的唇齿,掠夺她的气息。这是谢白第一次主动,许玉谣索性任由她来主导了这个吻。大概谢白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即便是第一次主动,也十分娴熟。等两人分开时,谢白的衣襟已经松垮了下来。“可惜,是在书房。”许玉谣手指绕着谢白的衣带,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水色。谢白多少还是有些窘迫。十六年的“圣贤”教育,让她在情的事情上,总还是受那些保守思想的束缚。这和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们还是不一样的。他们表面读着圣贤,背后对那些情情爱爱也依旧是面不改色。所以,许玉谣才说她是京城唯一的真君子。但许玉谣这般坦荡,也叫谢白心生羡慕。鼓了鼓勇气,谢白道:“若是殿下想,现在回卧房也还来得及。”许玉谣完全没有想到,这话能从谢白嘴里说出来,噗嗤笑了出来。谢白被她这一笑,冲散了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勇气,当即红了耳朵,目光不敢在落在她脸上,四处闪躲着。“谢白,我问你。”许玉谣看她这样,收敛笑意,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亲我?”谢白也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时行动抢在意识前亲了人之后,还要被对方问“为什么”。自己之前怎么不知道反客为主问许玉谣这个问题呢?——哦,许玉谣可能巴不得她问。其实谢白心里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那句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于是谢白打太极道:“殿下缘何亲我,我便为何……为何亲殿下。”“哦?那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亲你。”许玉谣理直气壮。谢白梗住。她怎么忘了,许玉谣从来不能按常理推断的。看她不说话,许玉谣干脆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听你亲口说。”许玉谣撒起娇来,跟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完全不一样,语气软软的,像只小猫咪。谢白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那四个字。外面铃铛敲门道:“殿下、驸马,该用膳了。”松了口气,谢白第一次这么感激铃铛的到来。许玉谣却不是那么高兴:“她这月赏银没了。”还好是赏银,谢白心想:要是连累铃铛扣了月俸,那可真是造孽了。门外的铃铛还不知道,自己这月的赏钱已经没了,听里面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门:“殿下?”“知道了。”许玉谣没好气地说完,转而对谢白道,“早晚要让你亲口说出来。”跟在许玉谣后面,谢白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脸皮太薄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