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听得直咂舌,啧啧称奇。小狐狸红花花就在这里同他们辞了别,很是依依不舍了一番,又与杳杳交换了信物,约好要找时间再聚聚,还将挎着的小篮子里大半的胭脂水粉都送给了杳杳。她下了马车,还一步三回头,对杳杳道:“姐姐,不要紧的。奴的胭脂水粉是顶好的,何况姐姐还是如此天姿过人,自然不怕被别的女子比了下去。”杳杳:“……?”小狐狸见她迷茫,就干脆点明了:“姐姐千万别怕身边这位仙长被别的姑娘抢走,要奴说,若是看了姐姐,还能瞧上旁的女子,那多半是眼光有问题!”这回总算听明白了,杳杳腾地红透了一张脸。送走了小狐妖,她却不敢再多看周云辜一眼,只牢牢扒拉着窗户,假装瞧着外头的风景,实则是想要吹吹风,让脸上的温度凉下来。这些日子静下来的时候,她也重新审视过她与周云辜的关系。其实真要算起来,他们相识并没有多少时日,只不过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觉得同他很是亲近,虽然这份莫名的亲近找不到缘由。平心而论,她是喜欢他的,何况他二人相处之时,他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一些温柔来,更是让她难以忘怀。可是她又想到他是潜心要走修道之路的,虽然方才听说了他们修道之人也不是不能成亲,可毕竟凡尘俗世会绊住他们的步伐些许。而周云辜年纪轻轻,又是那样的出类拔萃,也有着一番凛然道义之心。杳杳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些迷茫。夏风带了微微的湿热温度,拂过面颊,让她脸上的温度不升反降,因而燥热的很。马车却在横穿过一整个小镇后,静悄悄地停在了山脚下。“二位,目的地到咯。”赶车的何叔朗声提醒。杳杳就收回思绪,拿上自己的包裹物件儿,同周云辜一道下了马车。眼前并没有想象中巍然屹立的山门。上山的路修得并不豪阔,只一条弯弯延延的黄土小径,旁边一处看着有几分破旧的小茶棚就静静立在道路的一侧。作者有话要说:嚯嚯,来周周的地盘耍耍今日又轮到薛五在山脚当值,这是他最不喜欢的差事。他一直不理解乾陵山为何不同其他宗派一般,修个气派的山门,反而是安置了这么一个破烂似的茶水棚子,再遣些同他这般的倒霉弟子搁这儿守着。他不由得忆起自己拜入山门那天,就是差点被这么个穷酸场面给劝退——还好他当初咬咬牙上了山,这才能接触到乾陵山的深厚底蕴,如今没甚么忧虑地修着道。原本这个活计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乾陵山的年轻弟子多是出尘又俊逸的公子,山脚下的乾山镇上就聚集了好些姑娘,天天想往山上去,一窥他们的风采。可自打上回,掌门座下的关门弟子下山来,正巧让他逢上一堆莺莺燕燕,见了他个个亮了眼睛,围着他公子长仙长短的,好不热闹;然而那位师兄却是他们乾陵山上年轻一辈里最是不好相与的一个,一番雷霆手段下来,既吓退了那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又给他们这群守山门的弟子敲了个警钟。打那以后,就再少有姑娘往这山脚处聚了。薛五叹了口气。这么一来,除了外出的同门归来,几乎没什么人会打这里上山,而他在这里要守上一天一夜,才有下一轮的师兄弟来替他,又不能往别出去,附近也没个乐子,真是绝顶无聊的一门差事。薛五随意往长凳上一躺,打开折扇朝脸上一盖,还没来得及闭目假寐一会儿,就听见外头的车马声。他起先以为是哪位同门归来了,转念一想,没有哪个同门会乘马车直到山脚,就打消了起身来迎的念头,继续没骨头似地瘫着。有脚步声靠近了些,走进了茶棚来,听着像是两个人,一个沉稳,一个轻巧活泼,倒像是有个姑娘。薛五就来了点精神,正要取下盖着脸的折扇,方露出一双眼睛来,就瞧见眼前吊了块儿木制的令牌。那木牌瞧着平平无奇,薛五却吓得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就立马站起身来。“周师兄。”他恭恭敬敬地朝来人拱手行礼,随后着急忙慌地整理着自己压出褶皱的衣服。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方才还想着这位师兄的种种,眼下人就到了跟前。薛五是个有野心有干劲的孩子,除了性子浮躁些,倒没甚么大的毛病。而且他自认为脑子灵光,悟性也不错,因而拜入山门后是报有一番大抱负的。直到他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被掌门收为关门弟子的周师兄,他才知道,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他们其余一干弟子不过算是有点小聪明的庸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