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笑着应下,还打趣道:“奴婢知道了,小姐便放心罢,奴婢记得清雪公子的家人好似就在京城,再不济,他还能回家呢。”左叶叶撇撇嘴,不屑道:“在京城又如何,这么多年对清雪不闻不问,哪里算得上是家人。你瞧我爹,要是一天不知道我在哪,他都得疯了,这才叫家人。”“是,老爷对小姐当真是处处放在心上呢。”小红抿唇笑。两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屋中,左叶叶喝了盏热茶,又好奇道:“岚风最近在做什么?”小红在屋中多烧了些煤炭,回道:“岚风公子平日里便打拳练武,还研究了一些菜肴,但他跟奴婢们说这菜还没研制好,待研制好便要做给小姐吃。”左叶叶点头笑的得意:“那我岂不是又有口福了?”“小姐向来有福,只要小姐身体好,往后的福气还多呢。”然而第二日,左叶叶便染上了风寒……郎中前来诊治时,细心问道:“小姐昨日都做了什么?”左叶叶靠在床榻上,略是尴尬道:“就……顶着风雪在院里给树苗浇浇水。”郎中闻言摇头道:“小姐往后万不能如此行事了,您身体金贵,如今稍有不慎便会染病,与纸糊的没甚区别,定要时时刻刻注意着。”昨日左叶叶才夸下海口自己不是纸糊的,今天就被打脸了,她只能苦笑点头。其实自从三个多月前那次心疾突发后,左叶叶的身体便大不如前,四肢不如以往那般灵活,想要活蹦乱跳都要看自己的胳膊腿愿不愿意,连一些寻常人能做的事情她也得量力而行,风吹日晒的久了,还动不动便会生一些小病,接连不断,原本有些圆润的身子几个月便瘦了下去,那张圆圆乎乎的脸都削尖了不少。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叶声便忍受不了,从“左叶叶”的身体里钻出,跑到院中好一阵捶胳膊松腿。小鲤鱼见状翻个水花问道:“是不是那具凡身越来越病重了?”叶声捏了捏肩膀道:“病重倒也没有,只是如今我附身在‘左叶叶’的体内,仿佛置身于一个狭窄的盒子中,想动弹几分都困难,属实难受。”槐树爷爷抖了抖身上的雪,说道:“生命流逝,这具凡身已是撑不了多久。”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叶声躺在槐树下,叹口气道:“余下的日子,就多陪陪我爹罢。”小鲤鱼尾巴拍打着水面,也感慨道:“左老爷是个好人,就是命不好,青年丧妻,老年丧女。”是啊,有时候叶声也在想,左老爷一辈子没做过坏事,甚至路遇不平,当扶便扶,于经商一行也颇有见解,可偏生命运多舛,让他所爱的妻子早早便离世,唯一的嫡女也罹患心疾之症,将不久于人世。“这世道怎么如此不公呢?”叶声轻叹出声,这时小土地从地里冒烟儿钻了出来,摇头反驳道:“不是世道不公,是命皆如此,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叶声见他神神叨叨的,笑道:“你又从哪得来的歪理?”“这怎么能是歪理!”小土地杖子杵地,敲重点道:“这都是祖爷爷告诉我的金句名言,定然是有道理的,他老人家还说,什么时候参悟了,什么时候便能飞升上界了。”又是祖爷爷?上此编的上古神兽和凶兽之间的故事也是祖爷爷说的,叶声深刻觉得祖爷爷不可信。小鲤鱼显然也不大信,倒是翻着水花欢喜道:“没几日便是人间的岁旦了,新春将至,街上肯定热闹,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啊!”说到这个,叶声撑起身子来看向她:“年年你都嚷着要去玩,怎么到现在还不会化形?”小土地也转过头说道:“就是,还要把你装水里,有多麻烦。”小鲤鱼鼓着鱼鳃,两根鱼须都塌了下来,委委屈屈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快学会化形。”叶声给她打气道:“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彩云仙子,若是彩云仙子让你学化形,你定一日就学会。”正说着,天际忽然滑过一道彩色的身影,小鲤鱼瞪大鱼眼,一跃跳出池塘,大声唤道:“是彩云仙子,是彩云仙子!”叶声和小土地也抬起头来,见到那抹身影往东边快速飞过,转瞬即逝。小鲤鱼激动不已:“我定要早日化形,早一点与彩云仙子说话!”小土地和槐树爷爷都在一旁扬声鼓励,叶声却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心里一丝水花也没有激起,若是从前,看到这些天上的仙子们,她亦会心潮澎湃艳羡不已,可是现在好似有什么不一样了,令叶声有些许迷茫。之后平静的一个月里,左叶叶好端端的又忽然发了一次病,在床榻上修养了十几天,左老爷面上不说,实则心急如焚,并斥重金寻各地有名的郎中前来,这一个月里,左叶叶不知道见了多少个郎中,但不论如何,这些郎中的话却都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