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说:“我妈妈累了,我换他回去休息一天。晚上过来。”
“你爸做手术是你签字还是你妈签字?”
“我妈妈签字。”
“那好,让你妈妈下午过来,我们准备给你爸做手术,要和你们家属谈话,要在手术责任书上签字。”
“行,我给我妈妈打打电话,让我妈下午过来。”
下午上班以后不长时间,那小伙子就过来找齐日升,说他妈妈来了。
谈话的时候,齐日升听了介绍,知道不但他妈妈来了,还有他舅舅,大姨、伯伯什么的,一共五六个人
这个谈话像记者招待会,刘芳菲说了病人的情况和手术的危险性之后,家属就开始提问,家属问的目的都是手术的危险性到底有多大,有没有危险。刘芳菲在给了他们希望的同时,也把危险性讲得很充分,自然不会给他们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还强调除了已知因素之外,手术中还有些不可知因素,譬如其他脏器功能衰竭什么的,医生到时候也回天无力。
不管医生说的多危险,手术总是要做的,不做就等于死亡,所以,家属的提问比起医生的回答,就显得苍白无力和无奈,最终还得签字。
签完字以后,刘芳菲让家属到收费处去交一万块钱,作为手术的各项费用,这一点,家属倒是没说什么,看样子钱还是有的。
临走的时候,签字的妇女塞给刘芳菲和齐日升一人一个红包,齐日升推辞了一下,见刘芳菲给他使眼色,就收下了。
给医生封红包是医疗系统与患者之间兴起的不正之风,不封红包,家属怕医生不尽心,封了红包以后就放心了,其实,绝大多数医生就是不封红包,做手术的时候也不敢在病人身上做手脚,极少数的虽然心术不正,最多也是刁难,手术上做手脚就是杀人,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
但是,到2010年还是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在改革开放的前沿,深圳的一个医院,一个助产士给一个产妇接生,助产士嫌产妇给的红包里面钱少,生了气,把孩子接生下来以后,竟然履行起手术医生的职责,用针线把产妇的屁眼给缝上了。
这事当然很快就被发现了,医院里解释说,是助产士好心给孕妇做了一个免费的痔疮手术。先不说助产士有没有手术的资格,就是有资格,也不能未经产妇同意做手术,而且据说产妇并没患痔疮的历史。
这么一说,红包其实还是有点作用的,但是里面钱不能太少。
实际上,红包的作用是可以请到最好的医生,或者教授,让教授做手术,当然更放心了一点。
“先收下,让家属也安心些,你如果不想要这个红包,可以在做完手术后退给人家。”
下午下班,齐日升来到桑家父女的出租屋,对桑根旺说了他爷爷要见小姑娘,检查小姑娘的伤,做进一步治疗。
桑根旺本来很感激齐日升,对齐日升也很信任,但是,听说要把小姑娘带走,还是有点为难,现在社会上有拐卖人口卖的,他还不摸齐日升的底细,万一让给他把女儿拐走了,上哪儿找去。
齐日升见他为难,明白他的心思,笑着说,“怕我拐跑你女娃儿呀,你也一起去,就不怕了吧?”
桑根旺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怕你拐走,是怕他给你添麻烦。”
坐公交车来到云飞酒店,得知爷爷已经从总统间搬了下来,住进普通标准间,见到爷爷后开口就说:“爷爷真不会享福,住哪个总统间多阔气啊,换这么个破房子,把派倒了。”
老爷子说:“爷爷一个乡下老头,有啥派,这个房间一晚上也好几百块,咋就是破房子了。”
齐日升说:“上面的总统间一晚上万块,这几百块和上万块,能比吗?”
老爷子说:“你个碎崽娃子,还没挣钱,就知道享受了,你姜叔一晚上花一万块,只怕很心疼。”
齐日升说:“姜叔花一万块算什么,再说,他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没人住,谁给他一万块。”
“那你给你姜叔说一声,你去住吧,我是不想住了。”
齐日升笑着说:“我也是沾爷爷的光,爷爷不住,我姜叔才不会让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