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妮妮一跳。
“不好意思啊妮妮。”阿茵声音骤然放软,她醉了,笑起来眯着眼睛。
妮妮摇摇头,示意自己愿意原谅。
“我当然把你当朋友,阿茵,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陈麟声也有些醉了,他扶着桌子,好像这样才能表达笃定。
“再喝!”阿茵命令。
陈麟声果断执行。
“酒鬼。”徐先生瞪大眼睛,朝妮妮做口型。
“两个。”妮妮比着小手指。
一顿饭吃到最后,酒比餐盘干净。
妮妮很饱,她跳下座椅,去拉陈麟声的小指。
“妮妮。”陈麟声弯下腰,小心翼翼她的头发。
“小声是酒鬼。”妮妮讲。
他酒量确实还不如阿茵。
陈麟声低低地笑,抓紧了妮妮的手。
到现在,他还抱有一丝警惕,虽然他知道阿茵一定不会害他。可在施家这么久,又在加拿大颠沛流离过,别人对他好,他总揣测,对方是不是也有所图。
他感到愧疚。
他已经变成没有真心的人了。
阿茵喝过温水,醒了醒酒,她找出新的洗漱用品,又替这父女俩收拾出客房。
徐先生在厨房刷碗。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争吵,一男一女,继而男人哭喊,男人咒骂。在墙外,在墙那头。
细细的哭,绝望的哭,像一根箭般刺进了陈麟声的耳膜。
他一下子醒了,却又像中邪一般。
妈妈。
像妈妈的声音。
陈麟声骤然站起来,朝门外奔去。他喝醉了,手不灵巧,大力扭转着林阿茵家的把手。
哭声在门外,妈妈在外面。
他要出去。
阿茵夫妻两个赶出来时已经迟了。
家门已然大开着,空荡无人。
徐家声将她挡在身后,自己走在前面。
一梯两户,电梯里,他们的邻居男主人正被陈麟声压下身下打。
一拳又一拳,直至男人两眼乌青,鼻血横流。
邻居女主人正瘫坐在电梯一角,吓坏了的表情。
她耳边贴着手机,颤抖着讲:“……杀人,阿sir,有疯子,有疯子杀人。”
两位警察到场,问清缘由后,劝两方和解。
邻居男主人捂着腮帮,气势汹汹:“绝不和解!我跟我老婆吵架,他忽然冲过来!阿sir,这样的人,怎么好放进社会,后患无穷的!”
“你没动手吗?”阿sir瞥向一边。
陈麟声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像没了发条的玩偶。他醉了,没方向感,手越打越绵软。方才他骑在男人身上没打几下,就被男人掀翻,一锤在眼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