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去提,他们会更害怕”,沈星河从他手中取下扇子摊开,露出空白的扇面,“我书房里有一柄画好的。”
世间流行两种扇子,一为团扇,一为折扇。折扇虽是后来才出,却因其能折迭,便于携带,获得了更多人的喜爱。
近些年来,因着凡间不少文人墨客争相追捧,在扇子上作画十分盛行。
顾九思年轻时为了报仇做过不少舞文弄墨的事,也曾与书生们聚在一处谈些之乎者也,可他做得最顺手的事还是夺人性命。
当年为了报仇,他尚有兴趣装装样子。如今既已成了尊主,他自认没有文人雅兴,用不着装模作样,自然也不会在意一柄扇子是否空白。
可此时沈星河提起,他倒是有几分动心,“那扇面是你画的?”
沈星河向来实事求是,从来不会特意说些哄人的好话,这次却似是一反常态道,“嗯,那扇子是送给你的。”
顾九思觉得有些惊奇,他们这辈子相见虽不过两三个月,真正不在一起的时间却只有最开始的一个月。其他时间,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
这般算起来,沈星河给他画扇子的时候,应该是他们刚相见的那个月。
顾九思想到此处,眉头皱起,“你是何时来的?”
他一直以为沈星河跟他是同时到这里,不然沈星河不会被他成功下药。
可寒冬腊月,沈星河为什么要给他画扇子?
就在顾九思猜测沈星河究竟比他早到多久时,沈星河将扇子放下,“我只是早到了片刻。”
他笑了笑,竟像是劫后余生那般庆幸,又似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我不会早到的,那是我跟你见得第一面,也只有那时的你才是……”
顾九思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下一瞬却听见沈星河说,“我给你做了很多东西。”
这倒是挺有意思。
顾九思眉头一挑,端着几分浪荡公子的风流做派,“既是如此,它们如今都在你的书房?”
沈星河不明白顾九思为何这般模样,倒是习惯有问必答的。或许有些事说不出口,这却是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他点头应了声,就听到顾九思问道,“小古板说要送我东西,却不把东西带过来,是想让我去你的书房吗?”
顾九思话中有话,却并不想让沈星河去猜。在沈星河尚未回答时,他欺身上前,靠在沈星河的耳侧,“你是想让我去你的书房坐坐,还是想让我去你的卧房?”
他这话意有所指,话中挑逗之意毫不遮掩。若是换做以往,他必不会说出这种话,可沈星河方才同他说,他对他动了心起了念。
诚然沈星河说此话时并无他意,顾九思却也做不到听者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