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因这眼睛停住了动作。
有点奇怪啊,妖魔想,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呢。可妖魔也仅仅是疑惑了一瞬,谁会在意自己吃的东西在想什么呢?
更何况,他很快就会哭的。他会跟那几具尸体一样凄惨的死去,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遍布青紫的痕迹,浑身满是血迹与脏污。
唯一不同的是,他临死时不知会喊谁的名字。
喊他父亲吗?他父亲在他身上。
喊他娘亲吗?喊过来教他娘亲看见这一幕吗?
哇哦,这下妖魔都觉得少年愈发可怜了。
妖魔甚至都觉得,严方这是故意的了。故意让他占据这具身体,故意让他吃掉那几个人,故意将少年带来这里。
可事实也确实该如严方所说,他看中的不是少年,因为他看中的赌注现在正被他这妖魔占了身体。旧的赌局宣告失败,严方换了新的赌注,如今正决定重新开盘。
妖魔知道,严方没有说谎。毕竟他这个妖魔,就是过去某一个旧赌局遗留下来的赌注。他原本该在新赌局开盘时终结,被新的赌注替代,可谁让那新的赌注不是严方自己选的呢?
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计划之外的赌注啊,向来操控一切的严方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也正因如此,他这妖魔才有了茍活的机会。
同样身为赌注,被他占据身体的这位,可就没有他这般好的运气了。
可这样一来,严方的态度真奇怪啊。为了赌注之外的东西费心,简直就像是单纯地泄愤。
妖魔不得不又一次觉得奇怪了,严方竟然会泄愤,对这样一个凡人?
无论怎么看,这也只是一个能用来当食物的东西。若脱离食物去看他,他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疑心重的妖魔再一次停下手,打量眼前这个少年,越看越觉得,果真毫无价值。也是,一个低贱的凡人,除了生的美艳,在床上尝起来可口一点,能有什么价值呢?
甚至可口这点价值也得归功于他这妖魔现在需要的是采补,不然这种雏能满足的也只是施虐的欲望。
他还能指望木讷无趣又生硬的他们,在床上会给他什么美妙的体验吗?
分明怎么看,都是不如倡伎的东西。
归根究底,还是该怪到严方头上,妖魔在心中这般想。毕竟严方实在太古怪了,看不上眼前这个凡人,却又特地把他带过来泄愤。
真是让人好奇。
可这好奇也该到此为止了,他留下了充足的时间试探,严方从始至终都未曾出过手,甚至眼下已经离去。
妖魔不得不承认,他死里逃生一回,的确变得太过多疑。可多疑显然没什么不好,他曾经太过自信,于是落得个四处逃窜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