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牵连了下一代,这痛苦便当真没有尽头了。
偌大的空间里陷入沉默,妖魔露出了然的笑意:“小殿下,既是如此,那便好好看清楚吧,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
“他们今日所受之苦,殿下,您便是罪魁祸首。”
……
直至天明大亮,夜里被召进的侍卫们穿衣退下,整夜的凌迟才终于结束。
宫人沉默地走进走出,那满室的污秽和狼藉转眼便消失不见,弥漫了一夜的腥膻之气随着大开的窗户渐渐散去。
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像是彼此之间都明白的那样,想要逼迫猎物清醒堕落沉沦的妖魔,再没有像前夜那般,将人活生生弄死在沈星河眼前。
他遵守那个谁都没说的约定,沈星河亲自挑选,他便不取人性命。除此之外,倒也没收什么手。
毕竟床上折辱人,却不伤人性命的手段,实在是数不胜数。
更何况于妖魔而言,最让他愉悦的,从不仅是床榻之事,而是床榻之下跪着的少年脸上,那屈辱又一步步濒临崩溃的神情。
他越看越是畅快,心知眼前这玩物撑不了多久,讥讽地迈开他走过。
踏出门时,却忽然顿住:“殿下您看起来,可真是越来越风光霁月,清白干净呢。”
他说完,大笑着离去,只有沈星河跪在原地,漫长而长久地看着被妖魔刻意留下来的,满身污秽,不着寸缕,几乎不成人样却依然活着的人。
他们那般赤裸,不堪,越是显出沈星河的不同来。
他还穿着彰显太子威严的朝服,那般干净,庄严地仿佛下一刻便能去参加早朝,参加到那些攸关国家百姓的天下大事里。
看起来多么的风光霁月,多么的清白干净。
“可真是风光霁月啊……”
沉默的少年看着自己的双手,良久后低笑出声,带着无尽的苍凉和讽刺,“好一个风光霁月,清白干净……”
日子从那以后,好似再也没有尽头。
慢慢地,似乎连沈星河都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白日从伎馆中选人,夜晚将他们送到床榻。夜复一夜,看尽寻常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调教凌虐法子。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只用看着就好。
只是看着而已,算得上什么受苦?
似乎是这样,假如顾九思不用一次又一次亲眼看见他自残。
在他身边的天道早已见惯无数次这般场景,可顾九思在这,他还是忍不住生出许多感慨:“尊主,抛开了蒙蔽你理智的感情去看,沈星河当真是最好的玩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