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听到他回话:“没有。”
顾九思从座位上站起身，跟他们告辞:“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先生为什么突然从席上离去，只知道那以后，从来不曾缺课过一天的先生，整整三天都没有开过门。
不少人去问，也没有得来一句回应。
等他们忍不住要砸门而入的时候，先生的门自己开了。
他又出来开始教课，为幼童开蒙，还支了张摊子，免费为人看病。
这一教，便是二十年过去了。
附近的幼童都过了开蒙的年纪，他教出的学生中，也有不少人回来开私塾授课。有跟着他学过医的，也做了郎中大夫像他治病救人。
这一次，先生的门又关了。
他们再去砸门的时候，房间里空空荡荡，先生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有人说，先生是下凡的神仙，救人济世，如今是回天上去了。
信的人有，不信的人也有，最终还是埋在时间的洪流里。
……
这是女子第一百五十一次来给他送贺礼。
顾九思离开这座城四十六年，如今又一次回到了这座城中。
这些年他去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事，也救过很多人。
在回到这座城之前，他见到了十六岁的许真棠。他父母健在，正央求着爹娘给他银钱，放他去跟朋友们去玩。
杜雁云，方思明，秦海许，他们爹娘健在，相隔万里，最终却仍旧成了朋友，每个人都过得很幸福。
也不只有他们幸福。
就像沈星河所希望的那样，所有的不幸都就此消散。
也不是所有人都幸福。
就像天道所说的那样，世上没有完美无瑕的东西。
这一次女子依旧问他:“你觉得幸福吗？”
顾九思没有回答，可他也没有回以沉默。他只是在一百五十一年第一次，问起他收到的，知晓出自谁手的贺礼:“他的东西还都留下吗？”
自然是留下的，如果没能留下，送给他的又是什么呢？
可是女子知道他的意思:“满满一书房，你要去他的书房看看吗？”
他想起他说过的，他给他做了很多东西。
原来真的，从很早很早就开始谋划了啊。
什么时候做的呢？是在他等他找他的那一个多月吗？
顾九思摇了摇头:“不用了。”
女子听了也没再问。
她又一次要离开，便听到顾九思问她:“上一个天地里有妖魔献祭，我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