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裴邵城按亮了屋里所有的大灯。顷刻间,灯火通明。温钰寒被强光刺激惊醒,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腕因为撑床时用了力,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倒抽了口凉气,却还是忍着疼迅速下地。“裴邵城你放开他。”温钰寒看到小洋被裴邵城施力扭着手臂,语气也冷了下来,“走廊里都是摄像头,真不怕被人拿了放出去吗?!”“为什么不接电话。”裴邵城答非所问。温钰寒深吸口气:“睡着了没听到。”“是睡着了,还是睡了。”“裴邵城!”“他哪只手碰你?”……作者有话说: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没等温钰寒开口,小洋已经气急败坏地怒喝出声:“裴邵城,你别把人想得都像你那么下作……就算你演技再好又怎么样,骨子里都是条毫无人性的疯狗!”裴邵城眯了下眼,片刻后低沉地笑了,双肩微微起伏,钳制住小洋的手则是不断加重。小洋疼得五官都要拧到了一块去,可就是不愿向裴邵城服软低头。“那又怎么样?”裴邵城的语气戏谑,“你的温老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在这个行当里,疯狗要比蝼蚁吃香得多。”“裴邵城。”温钰寒冷声打断,“你何必要为难一个新人,你恨的人是我。”他抬头盯着裴邵城的眼眸,“松开他,我跟你走。不然,我和小洋现在就收拾行李离开剧组。”“你不会。”裴邵城轻蔑地笑了声,“为了求成可以不择手段,我还不知道你么?”“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搭进去不相干的人。”温钰寒平静道,“至于对剧组的赔偿金,我想有人自会愿意借给我。”“你说陆彦珩?”裴邵城黑着脸,从齿间逼出了这个名字。温钰寒镇定道:“放开小洋。”裴邵城的目光此时像是能放出锋利的刀子,逼视着温钰寒。终于,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控制小洋的手,小洋重心不稳往前栽了下扶住墙壁,只觉得胳膊差点就要被对方拧断了。温钰寒从衣架上取过自己的外套,又翻出包新烟拆开装进了口袋里。这才从裴邵城眼前径直经过,朝电梯走去。裴邵城抿唇不语,根本不再多看小洋一眼,转身跟上。套房内萦绕着裴邵城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带给温钰寒一种无形的压迫。他尽量让自己忽视掉这股令他心慌的味道,坐回到桌前,将剧本放至好,拔开了笔帽。头顶的灯忽然暗了,温钰寒蹙眉,波澜不惊地看着裴邵城。裴邵城交叠双腿靠在沙发上,一如昨晚般给自己倒了杯酒,对温钰寒缓声道:“你房间那么暗,怕是不喜欢亮光。”温钰寒握笔的手微微紧了下,继而呼出口气点点头,一副「随你吧」的样子,继续写了起来。裴邵城目不转睛地盯着温钰寒的后背,带给他持续增强的压迫感。温钰寒只觉得后背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纸上的文字,手腕的疼痛更是令他的额头蒙上了一层细汗。滴答,落在了稿纸上,将字迹晕染成一团。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伴着易礼轻柔温和的嗓音:“师哥,你在么?我拿了些车厘子还有荔枝给你。”裴邵城又看了温钰寒一眼,将酒杯搁在茶几上,起身缓步朝玄关走去,打开了门。只见易礼穿着件白色的羊绒衫,手里端着的水果晶莹剔透,站在屋外就像是从宗教油画里走出来的天使。看到裴邵城后,易礼扬起脸露出了个腼腆而开心的笑,将果盘又往上举了举说:“我听说这里盛产荔枝,就拜托化妆组的小姐姐帮忙带了些……”话及此处,他突然意识到裴邵城的房间里并没有开大灯,皱了下眉问,“我吵到你休息了么?”裴邵城的眼底划过些不明的情绪,末了闪身给易礼让开了位置道:“没有,进来吧。”易礼原想着只是在门口把水果送给裴邵城,没曾想对方居然邀请他进房间,当即弯起了眉眼,开心地说:“太好了,正好我有些关于角色上的事想要请教师哥!”裴邵城扬了下眉:“这么巧,温老师刚好也在。”“什么?”易礼愣了下。裴邵城又从酒架上取过一支酒杯,给易礼倒了杯红酒说:“温老师正在改你那段,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好。”他说着打开了灯,温钰寒被突然亮起的光晃了下眼,钢笔正好按在了一个句号处,留下个黑色的墨点。裴邵城走到温钰寒面前,将他正在写的部分直接抽了出来,迅速扫了遍,接着递到了易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