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救我?】
时郁的心声很乱很杂,唯有这一句无比清晰。
像是在问荆谓云,又像是在问自己有什么值得可救的地方……
时郁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只有空白的平静,若非要给她的表情套个形容的词的话。
那大概就是,一半写着颓废,另一半写着绝望。
她体寒,身子骨常年是凉的,双手也是冰冷的。荆谓云身上也很冷,比她好不到哪去。
这个拥抱,仿佛是两座冰山的碰撞,谁也捂不化谁。
荆谓云神色冷沉,眸子深邃的像是幽暗的海底。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带着一种战损感的野性。
“荆谓云。”
大小姐声音平淡,完全没有刚经历了危险过后的恐惧。
“去洗手间,把手洗了。”
“……”
荆谓云没动。
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扯,他低头看去,发现大小姐双手正用力抓着他衣角。把那处的布料攥出好多褶皱。
“快去。”
荆谓云心里某根弦蓦地一颤。
“好。”
时郁这才放开他的衣服,结束了这个离谱的拥抱。
荆谓云下意识垂眼看她,才发现时郁居然一直闭着双眼,那始终空白无神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只能看到细密且长轻颤的眼睫。
那架势看起来是不准备睁眼了。
“那你在这等我?”荆谓云问。
大小姐总不可能自已一个人在走廊上玩闭眼游戏。
时郁没说话,点了点头。
随后便听到脚步声离去的声响,她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确定荆谓云听话地去了洗手间后,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了少许。
空气中还有残留的极淡的血腥味。
也或许根本没有血腥味,全是她自己的心里暗示。
时郁有非常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不能看见血。
只要看到血,就会发病。严重时甚至会导致昏迷沉睡,通过睡眠来逃避现实。
幸好,在这个世界,她的身体年龄是16岁,由于从小体质差的原因,她的亲戚来得比常人要晚一些。不过……估计也快要到时间了。
一想到那浓重的血腥味,时郁头皮就开始发麻。
怕是又要在医院呆上个七天了。
没过多久,荆谓云便回来了,时郁仍维持着闭眼的姿态,“洗干净了?”
荆谓云沉默了两秒,薄唇紧抿,“嗯”了一声。
大小姐这话问得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好像没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