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谓云从小摸爬滚打惯了,在医院里清洗伤口缝针时,淡定的好像他才是拿针的人,还有闲心去看大小姐。
时郁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也没什么表情,手上的血已经洗干净了。
可她仿佛还能感觉到,滚烫粘稠挥之不去的触感,浅色的眸子暗淡无光。
一旁的护士给她递了杯水,她也没有反应。
护士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水放在桌上。
“解决事情的方式有很多种,偏偏你们选了最蠢的,就你头上那伤,在重点,你也别去警局了,医院躺着吧!”警察叔叔一脸严肃,见荆谓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看看旁边“吓傻”的小姑娘,警察叹了口气。
“就算你是为人出头,好歹想想她还是个女孩子吧?”
“……”
“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受伤?我们到的时候,你们两个被人围在中心,是不想要命了吗?”
一声声质问下,荆谓云眼睑低垂,黑瞳晦暗不明。
大小姐胆子豆大点,看见血就怕得话都说不出来。谁又能想到,这场斗殴,就是她挑起来的呢?
搞不懂。
也无法理解。
然后,荆谓云伤处理了多久,警察叔叔就义正严辞的思想教育了多久,就连旁边医生护士满脑子都是法制社会四个大字。
少女始终是那么颓丧的样子,从未有过其他情绪。
时郁觉得好累,好想睡,如果可以,她想逃到一个没有人或者物的地方,就像是没有五识的死物。
可是不行,她还有事没有做完。
她必须要逼自己冷静下来,医生说过,她很难克服那段过去,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或者放空大脑。
不去想,不去回忆,能忘记最好不过,不能忘记,就将其藏于最深处。
【好累啊……】
【让我去死好不好?】
系统那边,眼睁睁看着时郁精神状态像是蹦迪一样,上下跳跃,吓得不轻,柔声问道:【宿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时郁没有说话。
【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人出事。】
少女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眼睫许久才眨上一次,倘若不是还有呼吸,怕是会以为她已然死去。
她眼睛像玻璃珠,干净空白,什么都装不下,里面空荡荡的一片死寂。
像极了不会哭不会笑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