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擎说着,抬手大力拍在桌子上,那红木桌子肉眼可见的颤了颤,不难想象,这一耳光如果抽在人脸上,会是何等的惨烈。
他想不明白,荆家是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折腾成这样的。
说是要接回来,又始终不管不问。
要不是那天他刚好在场,想着不过是多个人,多口饭的事。正好他和夫人在外很忙,没人陪女儿,有个年龄相仿的玩伴陪着,应当不错。
可结果呢?
这混小子当真是给了时宴擎好大一个惊“喜”。
他接了高雅电话后,连夜赶飞机风尘仆仆地跑回来,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已经要气死了。
真特么造孽!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引狼入室啊!
时宴擎气的猛喝了两口茶,那样子明显不是品茶,而是在压着火。
“你在北园的事我听说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傲?”时宴擎把整个后背都靠在沙发上,像是在抓住一点时间都要休息一下,累的不行。
“打架,斗殴,喝酒,抽烟,来南城了也不消停,领我女儿去局子溜达一圈。”
说到这,时宴擎顿了顿,神色逐渐威严,“你以为,你当个老大,别人喊你几声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我随便一句话,你连死在哪的都不知道!”
时宴擎话说的特别重,犀利的话语,如同剑刃,毫不留情地插在少年身上。
荆谓云攥了攥拳,黑眸中渗出的情绪,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状态。
只觉得自己像是一脚踏进沼泽之地,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名门贵族,英才俊杰,南城这么多公子哥,未来求娶时郁,想要联姻的人,能把门槛踩烂,你觉得,你能在这里排得上号吗?”
“你一没背景,二没家世,凭什么?还是说,你觉得你能扳倒在荆家待了十八年的荆延旭?”
很残酷也很现实,时家大小姐凭什么看上一个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荆谓云任由指甲嵌入掌心,渗出血来。
他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被人肆意践踏踩过,丢进水沟里,腐烂不堪。
“时先生,我没想娶时郁。”
此话一出,时宴擎准备继续威胁的话全卡在嗓子眼,被狠狠一噎。
“你不想娶她,你和她在一起又搂又抱的,怎么,用不用我丢你进漾西海里清醒一下?”
南城富,北园混,缇东院,漾西海。
这四小句,除了偏远小山村不知道以外,几乎当地每个人都知道。
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南城富有,多出富家子弟。
北园混子窟,多是社会败类。
缇东院,是在东边有个学校缩写是东院,学校很出名,据说聚集了很多高考状元,牛逼的不行,没有真材实料,根本摸不到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