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谓云并不在客厅。
她重新关上门,手搭在门上,正准备反锁,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被门把手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反锁房门意味着防备,若是让某人知道了。
会不会又不开心了……
————
当时郁躺在陌生的床上时,还感觉不太真实。
被子和枕头上有着清新的洗涤剂味道,应当是全新的,看不出一点使用过的痕迹。
困意涌上来后,时郁很快就睡着了,她睡觉从不挑地方。
学校的课桌能睡,图书馆的桌子也能睡,但相较于吵吵闹闹的环境,她还是更喜欢安静的地方。
独立的房间,好似能把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在外。恍惚间,给人一种这里是个绝对安全的场所的感觉,让人能陷入极沉的睡眠中。
迷迷糊糊的,时郁好像做了个梦。
醒来时,她不记得梦里的具体内容,只是一直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在眼前晃来晃去,怒刷存在感。
而自己和男人的关系似乎也很亲密,拥抱,接吻……
时郁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全身止不住地轻微颤栗。
梦的最后,窒息感袭来,压得人喘不过来气,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冷。
好冷。
突然,时郁看到被子上多出了几点湿润的痕迹。
时郁盯着床上的几滴水痕,愣了两秒,抬手抹了把脸,抹了一手的眼泪,不禁发起了呆。
她最近做梦好像总是会哭?
可偏偏每次都记不清梦的具体内容,就好像丢失了人体最重要的一部分。
心里空荡荡的。
无论时郁怎么拼命去回忆,都想不起来梦里发生了什么。
明明做梦时,是那么的真实,情真意切地哭泣,醒来时,却因为何哭泣而感到慌乱无措。
不记得。
一点也不记得。
鬼使神差地,时郁用手去擦左手手腕的位置,仿佛在那里曾经有着什么东西,只是被遮盖住了。
事实上并没有,哪怕她把那处皮肤用指腹擦到红,也什么都没有出现。
时郁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魔怔了。
莫不是学习学傻了,亦或者最近被表白的次数太多,导致她做梦都开始梦到男人了。
难道是迟来的青春期?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荆谓云的声音。
“时郁,该去上课了。”
“……嗯。”
时郁整理了下床铺,才走过去开门,期间荆谓云一直在外面等着。
她是有些没安全感的,哪怕夏天睡觉,也会盖一层薄被,只有被被子裹起来时,才能睡得踏实。
门开后,就看到荆谓云低垂着头正在摆弄手机,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把手机收起,低声问道:“还习惯吗?”
男人的语气很平,但不知为何,无端的让人觉得温柔。
时郁有一瞬间恍惚,眼前的男人似乎和某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