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半撑着额头,睡得毫不设防,黑鸦羽般的眼睫投下浅淡的阴影。
盛斜阳起身,轻轻将外套盖回去。离得近些,视线不由得从对方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又落到微弯的唇角。
心脏犹如被纤细的鹊羽,不停勾扯。脑海里霎时出现四个字,美色误人。
好热。
盛斜阳缓缓背过身,只能借着洗漱的名头冷静一下。然而呼吸间,那股清冽的气息,还是不停往鼻子里钻。恰如凛冬后的第一捧雪,干净的令人心安
少女掬水往脸上一泼,自然没看到身后,原本还睡着的那人,唇角扬起,已经睁开眼睛。
***
七点整,玩家们齐齐出现在餐厅里。诱人的香气飘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强烈的饥饿感席卷而来。
餐桌横跨整个房间,摆着数不尽的餐盘,上面被盖子罩住,用以保温。
嫦月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声音有些虚弱:“想不到这家酒店挺有心,还在每个餐盘上都绑了白玫瑰。”
“恐怕是有心让我们早点去死。”得益于盛妈妈喜欢花草的脾气,盛斜阳对花草也能认个大概,“这种重瓣的白玫瑰,叫洛丽玛丝玫瑰,是给死人的花。”
嫦月手指一僵,但在浓烈的香气里,还是忍不住打开餐盘。
等看清其中的菜色,她面露讥讽:“这些不就是普通的食物。而且白玫瑰不都长得差不多,哪会那么巧!”
“是啊,看上去没什么奇怪的。”许鹅坐在旁边,除了眼底有丁点青黑,完全看不出疲色。
老李看那女白领已经大朵快颐起来,提醒道:“在这种鬼地方地方,谨慎点总是没坏处。只是看上去正常,万一有其他问题呢。”
餐盘里是一道红烧排骨,嫦月不屑的咬了一口肉,丰沛的汁水被热油锁住,此刻充盈在口腔里,堪称无上的享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要是不吃,恐怕今晚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晏春深看着女白领,冷笑:“这么没警惕心,看来你们昨晚过很安生。”
对方虽是笑着的,可嫦月对上他的视线,莫名觉得害怕,绷紧的神经好像要寸寸断裂开。下意识把羽绒服的左袖,往身后藏去。
这样明显的小动作,哪里能避开玩家们的眼睛。在场所有人都看到女白领空荡的袖管,和袖口上斑驳的暗红。
嫦月像个被扎破的气球,声音少了先前的趾高气扬:“是,你说的没错,昨晚过的并不安生,我被吃掉了一只左臂。”
“大概十二点左右,我原本在床上好好睡着。忽然那张床就变得格外的软,接着变成了一个没有四肢和头颅的人,在那人的腹部有一张长满尖牙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