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儿终于要转晴了!!
盼喜没猜到的是,这会儿梁涣的心情还算得上不错,他看着手中的密报,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就是笑意冰凉冰凉的,像是藏着刀子似的。
若是搁在去芙蕖宫之前,盼喜说不准要被这反常的笑吓得不敢出声了,但是他这会儿正是激动的时候,见此情形想也没想地就说了句,“恭喜陛下。”
梁涣思绪被打断,略微拧着眉抬头看过去。
这神情已是有些不快了,但盼喜竟没察觉,仍旧是满脸喜色。
梁涣顿了一下,神情到底缓和下来,温声:“阿姊收下了?”
他其实让人去送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不管阿姊还气不气他、总不会为此为难底下的人。
盼喜果然扬着声应“是”,紧接着又接上,“奴瞧着殿下面色颇佳,想来病体已然大愈。殿下也说让陛下得了空,去芙蕖宫坐坐。”
梁涣愣了一下。
他先是不自觉地带来点笑,刚要说什么,却瞥见手中的密报,那点笑又微微僵住。
阿姊挑着这个时候见他……
那点一闪而逝的念头被理智压下,梁涣心知那点毫无根据的猜测并不可能。这事恐怕梁攸尚自己都还不知道,阿姊更是无从得知,多半只是巧合。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心中郁郁。
为什么那两人之间总有这么多的巧合呢?
盼喜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个好消息后,会立刻得到梁涣的回应。按照这位的性格,当即摆驾芙蕖宫都有可能,但是出乎意料的,对面却久久地沉默下去。
盼喜大着胆子往上看了一眼,就看见对方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心底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梁涣倒是没在意底下人的那点小动作,他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开口,“你去芙蕖宫跟阿姊说一声,就说今天晚些时候,我过去坐坐。”
还是趁着阿姊出宫以前,将这件事处理了吧。
韩王府。
梁攸尚这几日可是过得热闹极了,又一次从宴会上回来,华贵的衣衫上沾染着浓浓的酒气,他整个人意识不太清明地被旁边的人搀扶着。
只是往前走了没多一会儿,他像是觉得手臂上的桎梏有些恼人,强硬地抽出手臂,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把旁边的人打发下去,“我自己走!”
那人自然不敢违抗主上的命令,只能放开手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梁攸尚摇摇晃晃地往前。
好在梁攸尚虽然跌跌撞撞走的不是直线,但好歹没摔着。
正待着仆从送了口气之际,却见转角正好走出来一个人,梁攸尚躲闪不及,直直撞上去。
仆从差点吓出个好歹来。
好在这府上,梁攸尚就是天王老子,任谁也不敢让他摔了,转角那人一瞥见那亮眼的衣衫,就连忙止住了步,稳住自己不算,还有闲暇扶梁攸尚一把,总算没让这位主子跌了个破相。
仆从总算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连忙赶上前去。
那边扶着梁攸尚的人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这人是府上的一个画师,姓封。
韩王府除了王府必定要有的几个属官之外并没有养幕僚,这些画师在府上就是幕僚的待遇了,平时很受敬重,连梁攸尚待人都客客气气的,仆从也不敢怠慢,忙答:“殿下今日在崔相府上多饮了几杯。”
临国公、礼部尚书、这会儿又是崔相……
封行成眼神闪了闪,但很快敛下那点异色,问:“怎么不见福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