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曼城针对基米希展开围攻。
凯尔-沃克和斯通斯从两侧包夹,基米希只能转身护球,德里赫特见状上前帮忙,可在他赶到之前,基米希丢球了。
曼城就地发动反击,德里赫特紧急刹车,调转方向回头防守。
拜仁想打曼城一个措手不及,于是重心向进攻端移动,而就在此时曼城断球反击,拜仁的防守力量正是薄弱的时候,前场球员就是想回撤协防也来不及。
结果可想而知。
其实这次丢球不完全是基米希的错,应该算是统筹上的一次失误。在格雷茨卡回传给基米希的时候,周围的球员们就应该想到基米希会面临包夹,他们没有及时支援导致基米希陷入困境。
如果他能护住球,那他是英雄,没护住也情有可原。
真要说的话,中卫乌帕梅卡诺今天的状态要比基米希差多了,可只从那十几秒的丢球过程来看,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把错怪在基米希头上。包括球迷,包括一些评论员,还有渴望流量跟风的记者们。
“唉,看来今天的采访又会是一场艰难的博弈啊。”临近上半场结束,景彦在场边小声感叹道。
“怎么,这就想着怎么做输球采访了?”旁边李耀良挑眉奇怪的瞥了景彦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只半场,你就开始悲观了?”
“没那意思。”景彦说,“我就是提前演练一下跟记者的交流。”
短短一句解释的话,李耀良却从中察觉到了景彦的意图,他背过身子挡住最大的转播镜头,看着景彦的眼睛捂嘴问道:“别告诉我你不打算追究责任。”
“什么责任,那本来就不是谁的责任。”景彦说。
“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一套温和执教法吗,怎么这天天真啊你。”李耀良戳了景彦胳膊几下,语气格外忿恨,“慈母多败儿,我看你离那不远了。”
“嘿!”景彦睁大眼睛看过去,“说什么呢,我还成慈母了?”
“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清楚。”
“——少来了。”场上半场哨响起,景彦甩手往更衣室走,他又想起了赛前克洛泽对他说的那番话,“真是,一个两个都来说我这不应该那不应该,主教练让给你们当好了。”
“说你两句你还生气了。”李耀良快步跟上景彦,“我就提醒你一下这么做的坏处,你想啊,这帮球员跟你年龄差不大,你除了球员时代的成绩拿什么压他们?”
景彦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认真的看着李耀良的眼睛,“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阿良,但是你要清楚,我是主教练。”他说,“我的球队,我的计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要相信我。”
在那双蓝眼睛的注视下,李耀良怔了怔,几秒后他恢复平常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动作轻快地拍了拍景彦胳膊:“好好好,我信你。赶紧的,回更衣室,我们还有下半场的仗要打。”
……
上半场0-2落后,中场休息时拜仁球员们情绪自然不高,尤其是格雷茨卡,他赛前才刚跟教练承诺不会让他失望。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和世界杯上在德国队时不同,在德国队,格雷茨卡相信又超过一半的队友知道会发生什么。那支德国队死气沉沉,根本不是能赢的样子。所以他就想,反正都要出局,不如做点什么,至少让这次行动变得有意义。
可今天不是,和曼城的比赛他们是有信心的,赛前的训练场上,更衣室里,他们相信他们能赢。但现实给了他们一巴掌。
我有责任,格雷茨卡想。
无论是第一个丢球还是第二个,哪个都不应该发生。第一个,他是btb中场,他不应该让中路空出来,也不应该让罗德里有射门空间;第二个,他不应该给约书亚传球,他知道他应付不了,他应该自己带,往回多带两步,然后在起高球向前传。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景彦可能露出的失望神情,格雷茨卡一阵难受。
不过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当格雷茨卡回到更衣室的时候,景彦正站在中央的战术板旁边,神情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
“都回来了吗?”
看人数差不多了,景彦清清嗓子开口:“45分钟,1-0,我觉得还可以,但2-0,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不是你们的水平,我知道的你们,比这要更好。”
更衣室里所有人都看着景彦,没人说话。
“我没有要责备任何人的意思,丢球不应该,但它发生了,不是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丢球,而是球队,拜仁0,曼城2,而我是主教练,我布置的战术,我负全部责任,明白吗。”景彦继续说。
“我不想给你们压力,但你们要记住,时刻问问自己,看着记分牌上的2-0问问自己:这是我们的真实水平吗?我们应该被曼城进2个而没法还手吗?然后,你们告诉自己:不,不是的,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我们得想办法改变这个。”景彦说着和每个球员对视,确认他们真的听进去了他的话而不是脑袋空空。
“现在——”景彦拉过战术板,“看这里,上半场我们犯了几个错误,我希望你们纠正它们。”
在用了一半的时间来纠正上半场的错误后,景彦把剩下的时间交给李耀良,中场调整好,他们至少不会再丢球。
李耀良走到白板前,清理掉所有代表曼城球员的蓝色吸铁石,只留下中场几个球员的,开始讲解面对曼城这样的球队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有效破坏他们组织进攻。
景彦退到穆勒座位边,靠在他肩膀上沉思,穆勒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悄悄拽了下景彦搭在他胸前的手指。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