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零点的时候,拜仁的大巴车开进了俱乐部停车场,球员们从车上下来,拿好自己的东西,几乎没人说话,看得出情绪都不是很好。
景彦活动活动肩膀:“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也一样。但是没关系,下赛季继续努力,这又不是生活的全部,回去多陪陪家人,明天下午来训练,我希望看到积极的一面。不要忘记,我们还有两座奖杯要争取,那不会太简单,所以,做好准备,赛季还没有结束。”
“明白。”
“好。知道了教练。”
“下午见。”
在和几乎每个球员握手之后,景彦走到了萨内面前。萨内戴了副墨镜,蓬蓬头扎起来,尽力抿着嘴不让大家看到他肿起来的嘴唇。
见主教练过来,萨内先是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但这一笑让他扯到了伤口,表情扭曲片刻,他最后回归成一副丧气的模样。
“我很抱歉,教练。”萨内小声说。这很少见,说真的,他很少因为工作上的事给人道歉,这样的待遇就连瓜迪奥拉都没享受过。
景彦伸手拍了下萨内的后脑勺,有意没提马内打他的事:“你有什么可道歉的,今天我们两个进球还要多亏你边路策应,出局是我没准备好,再加上缺了点运气。回去好好休息,后面的比赛还需要你呢。”
“嗯。”萨内点点头,随后他深呼吸,好像在犹豫接下来这句该不该说,“教练,我……”
“怎么了?”
“就是,马内他,呃,我,其实——”萨内吞吞吐吐,好半天终于把这句话说完,“我确实对他说了不好的话。”
景彦看了萨内几秒:“那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不会传球给他,给他也没有任何效果。”萨内小声说,“我还说,他跑来跑去看上去很积极,但实际什么作用也没有。”
噢,这样的话——
听上去确实让人恼火,但在场上真的会这么说吗?
“你是这么说的?”景彦问。
“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萨内低头回答,“当时我很累了,稍微加上了一些,可能呃,一些脏话。”
“比如?”景彦追问,“Schlampe?Hurensohn?还是DreckerSau?”(婊|子,杂种,肮脏的杂交种)
什么鬼?
萨内好像被主教练的脏话储量吓了一跳,他吃惊的看着景彦,然后有些惶恐地摇了摇头:“不,不是,大概是Scheie这类的。”(德国国骂,妈的)
“哦,那不严重。”景彦微笑表示,“别往心里去,李若依,他是个成年人了,不管你说了什么,他的第一反应都不应该是打你。”
“可是……”
“没有可是,我是主教练,规矩是我的定,而我首先不允许打架。当然互殴是另一种情况。”景彦公正地说道,“这事到此为止,明白了吗?我说的,就当它过去了,回家吧,李若依。”
萨内定定的看着主教练,随后他认真点头:“我知道了,先生,这就回去了。”
“嗯。”景彦挥挥手。
萨内终于恢复了笑脸,他也冲景彦挥挥手,和等在一旁的穆勒李耀良打过招呼后,萨内拎上箱子向自己的轿车走去:“晚安,教练。”
【叮——】
【萨内好感+10】
景彦一直目送萨内开车离开停车场,等到汽车尾气也消失不见,景彦才终于能松口气。他转了转脖子,像个放了整天的油条那样软塌塌走向穆勒和李耀良,然后从兜里颤颤巍巍掏出钥匙。
“走了,我们也回家。”
……
鉴于景彦快要失去行动能力,穆勒刚比完赛,李耀良自觉承担起了开车的任务。驾驶位上,李耀良调了调后视镜,不经意看向后座上一脸要寄了的景彦和试图让景彦躺在他腿上的穆勒。
“我说——”李耀良砸了咂嘴突然开口,“只是输了场比赛,你有必要这样吗彦儿哥,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
“不是啊!要只是输了比赛,谁会这么难受,又不是没输过。”景彦长出口气靠在穆勒身上,“我是说——又输球又打架,我已经能想象到明天早上的报纸标题会怎么写了。唉,真不应该把马内赶出去,这不是上赶着给记者素材吗。”
“哦吼?”李耀良曼联揶揄,“现在害怕啦,刚才不是很硬吗?”
“刚才那是在更衣室,都是球员,我总不能让他们把我看扁了吧——哎呀别闹我,托马斯,我躺下还不行吗。”景彦吹了下头发侧躺在穆勒腿上,“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车里又没外人,我还不能抱怨两句了。”
“行,行。”
“而且我才刚被马内那个经纪人指控什么种族歧视。”景彦小声逼逼说,“这下好了,肯定有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绿茵好莱坞重演,赛后上演全武行】【拜仁再曝内讧,马内掌掴萨内,隔空致敬罗贝里】【景彦拒绝马内乘坐大巴车,种族歧视实锤】。”
“哈!歧视个屁。”李耀良嗤笑出声,“俩都是黑人,怎么歧视?真要说起来,亚洲人才是歧视链最底层,黑人只不过多了层政、治buff罢了,而且这招也就在老美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