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俢和扬横正照料在掌门身边,他们是掌门除谢景恒之外最宠爱的弟子,谢景恒又再次看到扬横脸上的伤,忽然冷笑一声。
若不是沈雁所写的那些话,他还要被蒙骗到什么时候?
他那一无所知的关心才最是可笑!
“师父,景恒冒失前来,只想问您一件事,沈雁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如此突如其来的疑问,顿让在场的弟子唏嘘惊恐,又全然不信,谁知掌门如今病入膏肓,总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报应,竟点点头,不再隐瞒。
“沈雁,他回来了?”
霎那间,谢景恒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的滚落,这一切都是真的,沈雁身上层层叠叠的伤,他不信数年之间,掌门作为一个父亲就从未发现!
众弟子再也无言,担忧、惊恐、后悔、他们欺负了掌门的儿子,以往的无畏全然消失了,他们竟也怕起报复来……
谢景恒强撑着,只觉得此刻天旋地转,周围人都像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他太想逃了,可逃去哪?哪里都一样!
“为何要骗我?!为何都在骗我!?”他一把抓住扬横,疯狂地质问道:“师兄对你们不够好吗?我不够关心你吗?可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敢说吗?!”
见谢景恒情绪激动,文俢也凌乱,又上前拦住了他,哄道:“师兄,你冷静些,弟子们都很爱戴你,所以才不想把不好的那一面告诉你,是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会欺负沈公子……”
以往能让谢景恒静下心来的文俢,此刻在他眼里竟是这样可怖,他实在不懂人心,快要听不出真假,唯一确定的只有一点,他不会再懦弱。
弟子们依旧叽叽喳喳,都在求情道:“师兄,清逍派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弟子们对师兄也是真心好的……”
谢景恒却忽然不想与他们争论,好?不过是皇宫来的皇子,又理所当然的继承了掌门之位,有了这些“高贵”身份的加持,谁会对这些身份不好?
“清逍派并不是非我不可。”谢景恒冷静下来,他是真的心死,连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忽地跪下来,对着掌门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响头。
“弟子记师父的恩,谢师父把我从那炼狱般的地方救出来,可如今清逍派的行事实在有违在下心中道义,这是弟子最后一次叫您师父。”
谢景恒拳头捏紧,又一个响头,狠绝,彻底断了自己跟清逍派的关系!
“掌门之位在下承受不起,还请您另寻他人。”
他转身离开,此时掌门已悔恨不已,急火攻心,又干咳了几声。
临死之前,他最对不起沈雁,又急忙请求问道:“我还能再见他一面吗?”
谢景恒深叹了一口气,眼睛殷红,声音也沙哑至极,“掌门,不是他不想见你,是你这数年来早就不给他见你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