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青木言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反倒是对对方后一句话引起了他些许情绪波动,“说是神迹什么的,有些过于夸张了,不过我很高兴对方能够体验出那种浪漫梦幻的色彩。”
“嗯,毕竟为这幅画喊出了那样的高价,足以证明他的喜爱。”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放着不管吗?还是说——”
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不信任产生的怀疑与恶意,“你如果想要对外宣布你再也无法作画并且命不久矣,那我很乐意帮助你哦。”
合理的准确又完整答案,不意味着他会绝对信任,鉴于对方能够跟他五感一同欺骗他的大脑,太宰治也不确定这是否是新一轮的谎言和伪装。
他会维持着这份怀疑,直到看见对方真正死亡。
“可以吗?”
出乎意料的,青木言露出了一副相当惊喜的模样,就连那双一直灰暗迷离的雾霾蓝色眼眸都浮现出了星星点点的光彩。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青木言又有些迟疑,眼眸中的光彩也在逐渐褪去。
“不,不麻烦,我很乐意哦。”太宰治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圆,“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太好了!”青木言一直颓靡阴郁的气息在这一刻一扫而空,甚至露出了笑容,“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太宰?”
太宰治看着对方憔悴脸上罕见的灿烂笑容,唇边也同样扬起了看似纯真的笑容,鸢色的眼眸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这不是作为朋友该做的吗?说起来我很想去青木那些作品里玩呢,毕竟——好不容易遇上了能够对我起效的异能,我也很想体会一下光怪陆离的异能者世界呢。”
“当然可以。”青木言似乎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他捂着唇咳嗽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脸重新变得苍白,蹙紧的眉头仿佛隐忍着病痛,尾音带着压抑着的颤抖,“哪一幅呢?”
太宰治笑吟吟地说出了蓄谋已久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青木死亡之前,一直体验着,因为这份友谊过于短暂,所以我想多感受一些时光。”
青木言心里一梗,面上却未显露分毫,“我很高兴能在临死之前有人陪着,不过……我不确定我在濒死时会不会有什么走马灯或是可怖的臆想出现在画里,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了,到时候画里的世界会变得十分不可名状和极度危险。”
他本意是想提醒对方自己快死了,异能会变得不可控,最好不要再来烦他了,结果谁知道太宰治居然露出了期待的表情,这份期待甚至是发自内心的。
“那太好了!”
青木言:“?”
他似苦恼般说道:“还请不要戏弄我,到时候你可能真的会死在里面的。”
太宰治更兴奋了,“还有这种好事?请务必让我死在里面!”
“啊……?”楼下站在门口的青木言脸上是迷茫忧虑的神色,仿佛在为对方人身安全担忧。
旋即太宰治又露出了十分遗憾的模样,“好可惜,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任务,我一定现在就想去体验!”
他看着那个仍旧沉浸在迷茫中的少年,别有深意地说道:“下次我再来找你玩哦,青木。”
青木言迟疑地点了点头,得到了太宰治的一个灿烂笑容,后者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随意摆了摆手表示告别。
伴随着太宰治的离开,门也随之合起。
在二楼房间床上的青木言本体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被冻的哆嗦一边把异能散掉,室内的温度瞬间回升。
他用冰袋强行降下了自己体温,又用精湛的画技在自己脸上勾勒出了妆容,借助这间卧室昏暗的光线,达成光影遮蔽效果,同时利用画里能够造成的五感错觉遮蔽过床附近的低温,这才把太宰治骗过去。
对方的异能确实十分棘手,如果不是因为那份异能无效化的能力,他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原本能够在其他人眼里完美无缺的世界,在这份无效化异能的存在下变得只能通过诱导让异能拥有者欺骗自己的大脑从而产生原本该有的效果,又偏偏这个异能拥有者的主人头脑格外的好,简直跟他遇见的那只老鼠有的一拼。
种种因素之下,会被对方发现异常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他本来是想以衰弱濒死的表象让对方不再关注他,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并且自己还被缠上了。
不过问题不大,换个角度想,有人能够帮助自己在网上把自己再也无法作画的消息散播出去再好不过了。
而且对方还是港口mafia的人,再加上他之前的铺垫与暗示,费奥多尔应该已经开始调查港口mafia。
如果费奥多尔会认为他跟港口mafia再次合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走向,以对方的性格或许会先开始布局下手,这样一来在接下来的局面里两方就能够顺利对上。
到时候埋下的后手就可以派上用场,港口mafia一定会因为近期异常怀疑起他口中“朋友”的身份,他也能顺理成章的把费奥多尔信息透露出去。
费奥多尔的想法他大概能猜到,对方并不确定自己的手有没有被治好,虽然他对外展现的是治不好了的状态,但他们都知道异能者的多样性,能够死而复生的异能都有,更别提治疗区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