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诉你。”青木言手指波动着水面,毫不犹豫地赶人,“你该去帮我买衣服了。”
“指挥人又不给好处,青木,你太伤我心了。”戈蒂耶浅青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指控。
青木言迟疑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样过于无情,“除了这个问题以外,其他的事可以告诉你。”
“这可是你说的。”戈蒂耶眼眸微亮,“等我回来!”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门口的男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顺带帮青木言把门带上了。
终于走了。
青木言脱下衣服缓缓躺进了浴缸里,里面的水一瞬间被染红,直到洗第三遍才看不见红色。
他叹了口气,指尖沾着水渍在墙上随意勾勒出了一个图案,薄雾从墙面浮现,青木言伸手进去取出了那本「书」,正如人能够在画里随意穿梭一样,他从太宰治面前窃取「书」用的也是同样的方式。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精神体借助「书页」开启通道拿到「书」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把「书」转移到了住所中的画里,在果戈里来访的时候,他又把「书」转移到了最后的通道《夏梦》中,直到现在再刻画出画,用精神体去那幅《夏梦》里取出「书」。
「书」翻开第一页就写着字迹,字体优雅笔锋带着锐利,大概率是魏尔伦的字迹。
太宰治写的“因”是从青木言造物是北美试验品开始,到吸引了欧洲众多研究小队,里面穿插一切的先提条件是青木言可以控制那个造物,同时那个造物不受费奥多尔控制,从这个角度开始发展,直到最后——“原来那个造物是吸收储存生命力的容器,在被不间断的攻击销毁后,祂消散了,所有的生命力都重新回到了那些动植物的身上。”。
近乎所有的一切先提条件的铺垫都是为了早就最后的结果。
最后结果也确实如太宰治所愿,那个试验品究竟是不是吸收储存生命的容器已经不重要了,在「书」的力量下,祂不是也得是。
青木言撑着下巴,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世界会崩坏的那么快,因为这本「书」只要铺垫好先提条件,那么一切结果都可以发生,哪怕只是从一个流浪汉开始,只要中间铺垫的剧情足够合理,那么世界仍旧能够毁灭。
他把「书」重新丢进了画里。
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少出来比较好。
青木言埋进了温热的水中,水汽氤氲地模糊眼前的视野,脖子上携带着的项链悠悠地浮在水面。
费奥多尔肯定不会甘心被甩罪名的,对方即使在撤离也会想方设法洗白,比如说跟太宰治通话,而自己也只有在最后才让对方放下了些许戒备,然后太宰治就发现自己被骗了。
这一波又狠狠收割了太宰治的信任,他猜太宰治大概率也不相信自己死了,而且如果对方速度够快,说不准会一起被果戈里拉进画里。
虽然说原本只是想给果戈里看,然后借助对方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后给他人权限的画仍旧能够被打开通道的信息差,委婉地暗示果戈里自己没死。
如果这样做,原本一直想杀了自己获得自由的果戈里肯定会觉得自己仍旧被束缚,一件事没有完成,伴随着时间很容易变成执念,而想要杀死自己的执念就会一直伴随着果戈里,直到后者完成这份执念为止。
但太宰治的出现就改变了这样的结局,太宰治八成会告诉果戈里这一点,这样的话也许果戈里会认为自己死了,然后从此获得自由。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不错,毕竟青木言还是很喜欢对方的,无论是脸,还是那股气质,又或者是对自由的疯狂偏执。
都很有趣。
不过,这些都跟青木言没有关系,因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所有人都知道——青木言死了。
青木言收敛思绪,泡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用柜子里干净的浴巾擦干净身体。
镜子里的少年拥有一双雾霾蓝色的眼睛,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这或许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的心理因素,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可十分健康。
原本卷翘在半空十分不羁的黑发在被打湿后乖顺地贴在脸颊边,头发似乎有些长了,耳后的黑色发梢顺着白皙的脖颈一直贴到精致的锁骨处,水珠不断地下滑。
青木言指尖捻起发梢,思索着要不要剪短一些,此刻门忽然被人推开。
“来了!我亲爱的学弟!我带着衣服来救你了!”戈蒂耶毫不见外地抱着衣服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青木言那边走。
后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他目光看向对方怀里抱着的衣服,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等一下,戈蒂耶,你上衣是不是买的太长了?”
那雪白的上衣衣摆从金发男人臂弯处垂落,还有很长一截在半空中晃荡。
“哦,这当然是因为我没有量过青木你的具体尺寸,所以只能买裙子。”戈蒂耶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你离开日本总需要从码头过,肯定需要伪装一下。”
青木言看着对方怀里的衣物满脸抗拒,“不,我直接从画里到我老师那。”
“光着去?”戈蒂耶眼眸微微睁大,诧异无比,“太开放了,青木,这样看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带你去接触成年人世界了。”
“……对不起,还是把衣服给我吧。”青木言妥协了。();